无良宗主妖月空

6. 吩咐

    聂芸芝回到府宅门口,聂晚风一身锦缎长袍,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见了她,立刻迎了上来,目露期待,几番欲言又止。
 




    聂芸芝道:“回屋,有话和您说。”
 




    聂晚风一时也摸不准她得到那灵芝了没有,可也不能直说他知晓那灵芝之事,同她进了书房,没等他开口,聂芸芝道:“派人去查查哪家医馆新来了个掌柜,他们刚得了一株五行灵芝,那灵芝暂时应该还在铺子里。”
 




    聂晚风生怕她因此伤神,眼睛一亮:“好办,近来阆苑城一直都有药材失窃之事发生,若是这小铺子没了一样药材,再寻常不过。”
 




    “此事交给为父去办,你一路辛苦劳累,厨房里给你炖好了药羹,你吃过之后,好好歇息吧。”
 




    聂芸芝听到前半句,眉头微微皱起,深深地看了聂晚风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
 




    “这伤,宗主打算几日好起来?”
 




    越茯苓给凌陌央脚上上药,宗主从今早到现在,一直维持着凡人的样子,但也没办法,宗主脚伤了,若恢复修为,这伤眨眼就会好。
 




    “三五日吧。”
 




    越茯苓道:“属下原本想盘个小医馆,但只有大医馆,突然来个掌柜才不让人生疑。这天下医馆是药圣谷所有,药圣谷富可敌国,营生那么多,不差这一个。”
 




    医馆到底是面向寻常百姓的,算是古教让自己的名声深入人心的一种手段。到时招揽弟子也容易。毕竟不少有潜力天资的修士,祖上都是凡人。这种类似的手段药圣谷还有一些,譬如药铺、丹堂之类。
 




    天净山就没有这些,很难说得失。
 




    凌陌央喝着茶,道:“好好查查账本,药圣谷不问买主来历,卖得这般爽快,可能是个急于脱手的烂摊子。”
 




    茯苓也是清楚的。
 




    药圣谷谷主有钱但抠,一颗圣丹恨不得掰成十份来卖,一流的商贾都不如他钻营。他最有名的一次,便是把一枚稀有圣丹泡水,卖出了千倍于圣丹本身的价,美其名曰造福更多修士,并自吹修真界活神仙……这般作为罄竹难书。
 




    大半个谷的炼药师见墨者黑,以至于修真界少有人能在药圣谷炼药师手上占到便宜。
 




    如此奸商!她们天净山就没这么会揽财的人才!
 




    “宗主还有什么吩咐?”
 




    “这些医馆医师都留下了么,药圣谷有没有特意召回些人?”
 




    “都算在买的价位里了。他们有想要召回的人,但被我拒绝了,名单都在这里。”越茯苓递上名录,“这些坐镇医馆的医师本就算不上药圣谷的正式弟子,最多算半个外门人士,但能被召回的应该都有点本事。”
 




    不排除是有关系。
 




    这上面少说有百人,凌陌央准备抽个时间把这册子上的人都看一遍,有没有真才实学一看便知。
 




    “去跟药圣谷的人说,十年内不要透露天下医馆易主之事,只是借他们的名字,价格别抬得太高。”
 




    “但药圣谷下令不透露,不保证万无一失。”
 




    凌陌央自然也知晓,现在传出消息,会有些许麻烦,但等到她办完自己的事,到那时天下医馆背后有天净山,反而胜过药圣谷些许,她确信她的事不会拖得太久:“不妨事,整理一下各城天下医馆医师和学徒名册。”
 




    越茯苓一手簿子一手笔,记得飞快。
 




    凌陌央道:“对了,原来的掌柜去哪儿了?”
 




    越茯苓道:“还留在医馆,那掌柜本来就是个医师,给了他一枚黄品清心丹,让他去当医师了。他姓霍,叫霍瞿,本就不想当掌柜,拿到丹药,欣然应允。”
 




    越茯苓说完,见宗主没有其他嘱咐,便收起纸笔,道:“宗主,我去接您的时候,许公子和他的侍从在湖另一边看着。”
 




    凌陌央抬眼:“他醒着?”
 




    “不知是醒着还是昏迷,但我想那侍卫不会无故折返,想必是许公子的吩咐。”
 




    凌陌央拿出众生镜,想看看当时的情景。
 




    越茯苓道:“宗主,这位公子的侍卫的修为远胜过那些刺客,却杀了半天不分胜负,如果这事许公子知道,那他要么是在装弱,要么是在钓鱼。”
 




    所以她是被钓起来的鱼?还是聂芸芝?还是害他的人?凌陌央觉得有趣。
 




    越茯苓道:“宗主,此人不简单。”
 




    凌陌央抬手道:“你下去吧。”
 




    “宗主,还有,您是学徒,学徒是睡通铺的,”越茯苓道,“要不您今夜就宿在我这里,明日便着人来丈量房屋,建新居,让学徒都住上单间。”
 




    “此事不急。”凌陌央不介意这些小事,让她去睡通铺,她也无妨,毕竟身份是她自己给的。
 




    越茯苓放下两套折叠整齐的学徒衣物,道:“我下去给您准备晚膳。”
 




    房门开合,屋里安静了,凌陌央拂过众生镜,镜面之上画面变换,最终停在了阆山下。
 




    余澈背着许栖画,风驰电掣地回去,行到中段。
 




    “回去。”
 




    背上的人发出喘息声。
 




    那声音仿佛是羽毛撩拨喉咙,听得人浑身酥麻。
 




    “我担心聂芸芝会对小医师不利。”
 




    余澈无奈地停下:“公子,您现在就很不利,还是回府吧,陈鸦都给您把药煎好了……”
 




    以往只要说药煎好了,许栖画无论在何地都会尽快回去。
 




    “……去看看。”许栖画有气无力,他的脸色比之分别之时看着的还要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