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薝卜煎

    一旁的阿牛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神秘莫测的眼神悄悄瞥了薛以安一眼,立刻蒙上眼睛,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我先出去!你们......你们慢慢聊!”
 




    薛以安愣了半晌,终于慢慢回答:“我......我不知,我只是,”他低下头,眼睛只敢盯着满满的鞋尖,耳垂红的几乎如同快要滴血,“我只是......”
 




    他实在说不下去,只见他慌忙站起,身后的椅子也被撞翻,他又立刻慌张去扶起。
 




    “我......我家中还有事,便不叨扰了。”
 




    话音刚落,便随着阿牛慌忙离开。
 




    一切都在一瞬间,只剩下满满目瞪口呆。
 




    他.......不会当真中意自己吧?满满心里酸酸涩涩,竟有些说不出的莫名滋味。半晌,才把这异样的思绪敛下心头,突然惊觉——
 




    喂,还没付钱呢!不过,既然从前他帮过她许多,请他白吃一顿,倒也是使得的。
 




    *
 




    阿牛刚刚在柳树下站定,拍了拍胸脯,此时正有鸟啼阵阵,晚风也多情,吹得柳条妖妖娆娆,绵绵软软。阿牛嘴角勾出满意的笑,暗暗赞叹自己颇有眼力,月色旖旎,雀声阵阵,连鸟儿也发情意动,更别说自家貌比潘安,情窦初开的郎君了。
 




    正当他嘴里叼了一根柳条,找了个台阶坐下,估摸着在此处可是一番好等了,却见自家郎君半是羞恼半是沮丧地快步而出。
 




    他连忙跟上,只见郎君脸色羞红,脚下生风,只顾埋头向前走,阿牛心里疑惑,却也是敛气屏息,不敢开口问半字。
 




    走了好一会,只见薛以安突然停下,阿牛连忙急急停下来,却走的太急,差点摔了一个狗爬。薛以安见他这副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暗暗叹气,阿牛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点头哈腰道:
 




    “郎君,怎的突然不走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薛以安咬了咬唇,片刻,径自在柳树旁坐下,抬头看了看月亮,问道:“阿牛,你说,如何确定自己的心意?”
 




    阿牛一听,嘴角了然一笑。看来,是郎君年幼,尚未开情窍,被小娘子一点,这才失了分寸。虽然他也并未有过红鸾之事,但没吃过猪肉,他阿牛街头巷尾长大,不管是说书的、还是卖话本子的,都是他的老相熟了,他还没见过猪跑吗?
 




    阿牛弯着腰,眼睛斜斜觑着郎君的神色,循循善诱道:“若是一个男子中意一个女子,那定然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整日想见她,想同她待在一块。见不到她时,脑子里也都是她,见到了她,便再也不想和她分开。”
 




    只见郎君若有所思,嘴角微微弯起,却又突然想到什么,蹙眉道:“可纵然我如此想,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道。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阿牛,我总觉着,你所言,并非君子之道。”
 




    阿牛眉心一跳,清了清嗓子,又道:"若是一个男子中意一个女子,那自然是想要八抬大轿,张灯结彩地把她迎进门,从此永结连理,便再不分离,也不失为君子之道。"
 




    他掀了掀眼皮,这下,郎君总该懂得了吧?
 




    只见郎君的神色反而更加愁了,喃喃道:“可是如同她一般的女子,定然不愿被囿于深宅之中。”
 




    阿牛扯了扯嘴角,正愁该如何回答,只见郎君站起,冷冷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