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情谊

    羽三道:“羽宣曾是主子的第一位暗卫,”他顿了下又道:“主子是圣上第三子,生母本是贵妃,可家族竟传出谋逆之罪,圣上大怒,株连九族。念幼子无故,特赦禁步于罪人宗上天请罪。羽宣当时是那里的一位小太监,看主子可怜,吃的皆是些残汤剩饭,便一时心软时不时给主子送些吃食,可后来这件事被太子、六王、七王他们知晓,便找了个由头将那名太监处死。”
 




    苍凌道:“就因为他给萧昭送吃的。”
 




    羽三点了点头,“在皇宫,有情但没有保护的能力便是罪过。”
 




    “后来主子想尽办法出了罪人宗,贿赂了位天师说罪孽已清,又在圣上贺宴上送出手血写百字福,圣上念其终究是其血脉才放出罪人宗,但不得继承皇位。主子意外得知羽三他弟弟羽幕一直在查找他下落,便暗中结识,决定为他报仇。
 




    而能解决皇子的只有——那个皇位。”
 




    “再后来,羽幕在外培养暗卫势力辅助主子,主子在官场周旋,筹谋数十年之久,一步一步才走至今日。”
 




    苍凌道:“那后来呢,羽幕呢?”
 




    羽三道:“死了。”
 




    苍凌:“就这么没了吗?”
 




    羽三道:“京城的官场可一点不比这战场简单,死个人就像暮色大雨,雨滴在地上,血融进泥里转瞬就没了,你不知何时会下雨会不知下的会多大,一场雨在偌大的京城也无足轻重。”
 




    羽七道:“这么多年了,姑娘除了主子和我们这些暗卫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羽宣和羽幕的。”
 




    苍凌敛下心神:“我会保密的,但为何说他是块石头。”
 




    羽三瞥了一眼羽七,解释道:“羽宣被处死后,主子当时连尸骨都留不得,后想念其,但不知何处倾诉,觉得这石头不怕火炼不怕水泡,是个长长久久的东西,便以物令人忖思托了。”
 




    她一眯眼,脑袋突然从悲情从冒出来变成泡泡消失,突然凑到桌前压低身子,“那他后来这是……疯了?”
 




    羽三无奈道:“主子心思脉络清晰得很,只不过像旁人对着坟茔他对着石头罢了。不过对感情一事总归有些逃避罢了。”
 




    苍凌点了点头,又道:“但他为何对我若即若离不敢靠近?”
 




    羽三看向羽七,两人蒙了片刻,没想到苍凌看起来挺精明一姑娘,跟主子斗得有来有往的,却在情事方面却一窍不通,顿时不知该再说什么。
 




    苍凌一笑,又道:“那他一直对我若即若离,总不会他对我……有……情吧?”
 




    她转眼看羽三和羽七皆沉默,默默道:“不会吧……”
 




    羽三清了下嗓子,“姑娘既察觉了,那打算如何?”
 




    苍凌她可没打算察觉,这不是他们非要告诉她的,她曾经也怀疑萧昭对她暗许芳心,毕竟个人魅力在这儿,可刺史府那夜,他那讥笑不屑,她可是清清楚楚瞧进眼底的。
 




    她道:“自然是该怎样就还怎样了。”
 




    羽七听见她打幌子说了跟没说的话,一时心忧主子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个让他慌了神的姑娘,刨根问底道:“那姑娘对主子是何等心意?”
 




    苍凌淡淡地砸了一声,其实她心底也不清楚,说是个伙伴吧,但二者也没熟到把后背交给对方的程度;说是一条绳上的同盟吧,可又总归有点淡,毕竟一起出生入死过。她道:“反正没到谈情说爱的地步。”
 




    羽七等了半晌的功夫等来个这么个答案,提起的一颗心顿时歇下了,他不由得问道:“一点都没有。”
 




    苍凌面对二人炙热又失落的目光,顿时感觉被驾在火上烤,感觉自己跟个负情郎一样,如今要是承认了那还得了,她斩钉截铁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