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吴安

    夜间,正是旅人夜客放松休息时,今日丰同战事纷争,离的‘八丈远’的吴安反倒安静松懈下来。
 




    苍凌与十人善水的士兵一同凫水暗渡水开河。
 




    寂静的夜光照在幽黑仿佛静止一片不再流动的河水上,突然河岸一角,似鱼儿出水般冒出几个泡泡,在黑暗无光的夜晚中转瞬了无声息。
 




    第二日。
 




    吴安城内街道两旁许多门铺早已关闭,茶馆客栈一一关门,进进出出全是匈奴,唯剩下几个小二跑动,唯有铁铺如火如荼地开着。
 




    苍凌带着蓑笠独自一人来到铁铺外,她借着虎爪飞上对面屋顶,仔细观察着下方。
 




    热火朝天敲打之声传了出来,锅炉嗡嗡声伴随着铁器捶打的红色火光一同燎了出来。
 




    铁铺内有三位匠人,一师傅站在走动来回看守训斥,他伸出粗砺的手掌拍了一位大汉的头,毫不留情道:“温度够了吗,铁熔化了吗,就拿出来。”
 




    那大汉五大三粗,赤着膀子,热汗从身上滚落,被打也不敢还手,只得弱弱说道:“师傅,咱们这是给匈奴炼器。”
 




    师傅道:“给他们炼也得练好,你忘了他们留我们一命是为何,”他眼底似有转瞬悲痛,但又收敛起来一脸麻木,“都现在了,更得给我好好活着。”
 




    没过多久,一小童赤着脚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趁人不注意快速溜进屋内,师傅赶忙一把将他拽起,拎进屋内角落,挡住他的身影,训斥道,“三娃,不是让你在家好好躲着。”
 




    三娃道:“爹,我听见匈奴他们说打仗了。”
 




    师傅眼睛里不禁传出片刻欣喜的光彩,抓着三娃的胳膊,先是训斥,“谁让你又跑出去偷听了,”又急忙问道:“在哪打仗?”
 




    三娃胳膊被抓得生疼,黝黑的娃娃脸上两缕眉毛皱了起来,道:“好像是在丰同。”
 




    师傅眼瞳又恢复一片死寂,丰同,那里离此处千八里远,怎会在那里。
 




    三娃见父亲面色悲痛,低声喊了声,“爹。”
 




    然而悲痛还没来得及消化,街道不远处一军队前来,师傅赶忙将三娃藏进了柜子里,嘱咐道:“千万不可出来。”
 




    军队人数不多,只有十来人左右,为首之人毫不客让横冲直撞地走来,本就安静的街道此刻更是没了声响。
 




    他走到铁匠铺前,“这几日的兵器呢?”
 




    师傅赶忙将那三个大汉将炼好的兵器送来。
 




    匈奴不耐地啧了一声,“怎这么少?”
 




    师傅解释道:“军爷,这铁不是寻常铁,熔点高,自然炼的时候要……”
 




    匈奴不耐听他解释,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把那师傅踢在了地上,他道:“下次若比这还少,你们就都不用活了。”
 




    收回脚后他又问道:“你是这里最好的铁匠?”
 




    师傅跪在地上不敢称是,匈奴全然没了耐心,抽出练好的一把刀来,眼见就要挥出试试这刀练得如何。
 




    一大汉急忙冲上前,跪在地上,“是,我师傅是十里八乡最好的铁匠。”
 




    匈奴这才收回手来,将雪刃光亮的刀插回,“既然如此,下周来,我要见到一神兵,名为三叉戟。”
 




    师傅抬头似要开口问那三叉戟具体何样,匈奴却只瞪了他一下,大汉拽住师傅不敢再让他说话,匈奴这才离去。
 




    苍凌一路在屋顶上小心跟踪,直到一茶馆内,如今的茶馆和客栈已被他们改作了军队休息的地方,二人刚坐下不久,就有大堆好吃好喝的送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