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死期

    第二日,管事的上门,本打算照往常那样收尸体,如今还没人能在休屠戈身边活过一夜。
 




    休屠戈正坐在桌前,下人正送着早饭,一一摆好,其中一位是昨日与苍凌一起进来的大宁人之一,他手哆哆嗦嗦将盘子放在桌上,一不小心洒了一点菜叶。
 




    休屠戈顿时看向他,他腿一软立马跪下。
 




    休屠戈饶有兴趣地说道:“这饭是你做的?”
 




    那人颤颤巍巍回道:“是的。”
 




    休屠戈拿起碗筷正打算尝一尝,那人见他不过问,悄悄松了口气。
 




    岂料,休屠戈突然将碗筷递给他,“既然是你做的,便为本将试菜吧。”
 




    他抬头接过碗筷,急忙试吃了,休屠戈见他安然无恙,没有下毒,不禁兴致缺缺,没了趣味。
 




    那大宁人正以为逃过此劫,正打算退后,休屠戈摆了摆手,管家上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血顿时流满了一地,而休屠戈吃得津津有味。
 




    苍凌站在暗处默默看着这一切。
 




    管家低头找着地上的另一具尸体,好赶紧让人搬出去,天气如今欲渐炎热,可别让臭了。
 




    可却没找到地上躺着的死人,他一抬头却见到一位蒙着斗笠面纱之人,她站在暗处,全身重色与黑影融为一体,静静蛰伏一声不响。
 




    管家骤然见到了大活人,可反倒把他吓了一跳。
 




    休屠戈道:“这位是我的谋士,你以后可得善待她。”
 




    管事的眼尖,根据身形一眼就看出这不是昨日那大宁人,怎就成了幕僚了,但他只敢心中非疑不敢面上生疑,像往常那样问道:“将军,我来收尸。”
 




    休屠戈才不想让人知道他重用了大宁人,只道:“那人没活过昨晚,尸体我看得心烦,大晚上给抛出去了。”
 




    管家识趣,不再问尸体抛到了哪儿,反正这年头大街上尸体多得是,便退下了。
 




    唯有刘秦昨晚在院内借着月光打扫了一晚,腰酸背痛,院内落花落叶纷纷掉,杂草疯长,自然是打扫不干净。管家正在训话,但他却无心听,内心目瞪口呆。不是,大家进来的时候不都是奴隶吗,怎一晚过去,她便成幕僚了。
 




    休屠戈吃罢早膳后,下人正好将师傅练好的兵器送来,他一看果真是不凡物,又想起苍凌昨晚所说。
 




    他瞬间壮志满怀雄心勃勃,令三千名士兵前去学习,没日没夜地打造兵器,吴安城内炉火不消。
 




    城内动静如此之大,伊稚郎亳自然得知,进城询问休屠戈,“你这是作何?怎么把半数守卫士兵送去炼器了?”
 




    休屠戈暗暗瞥了他一眼,内心腹诽,怎只许你出风头吗,他没好气地道:“这些铁矿挖出来不就是炼兵器的,如今前线战事吃紧,自然要加紧炼造兵器。”
 




    伊稚郎亳道:“那你也不能耗用如此大兵力,城内兵疏,岂不危险?”
 




    休屠戈道:“王给了你我三万兵,让你我守住吴安城,我分得一万守城,你分得两万在后方守铁矿。如今我城内消耗了不少,只剩下七千余人,不如你那边分我一些?”
 




    伊稚郎毫甩了甩手,“你难道不知我不光要守铁矿,我还有大半要送去开铁矿挖铁石啊,那还有闲余兵力送你?”
 




    休屠戈一听他这话,便站了起来,“那你剩下的守卫士兵不是也比我多,怎送我一些不成?你可要记得,若大宁的兵来的,我这关可是在前头的,我这里要是失守了,你后面能守住个屁。”
 




    伊稚朗毫也站了起来,丝毫不让,指着他说道,“你这是何意?怎你还疑心王的部署不成?”
 




    休屠戈一甩袖子,“你少跟我戴高帽子,明明就是你个贪生怕死的,怕自己守不住矿脉,才去谗言要王多分些兵给你。”
 




    伊稚朗毫气得满脸血色都涌了上来,却还极力保持理智,“这是计谋,铁矿是大神之物,自然要严加守护。而且你急甚,那昭王不是还没攻来,若要攻来,不是还得先攻过松县,我们也有得准备。”
 




    休屠戈赤脸大骂,他挥着膀子一拍桌子,“计谋又是计谋,我知你们觉得我是兵家土子,可别瞧不起人,你说他们要打吴安得先打松县,所以此处不重要,可要夺铁矿不是也要先经吴安,怎吴安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