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骨伞焚心(第3页)

 苏晚照用伞骨刺穿自己的心脏，将燃烧的傩面按进祭坛。十万颗头骨中的铜伞同时爆燃，青烟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傩戏图——钟馗的利爪正撕开伞妖姬的腹部，扯出七百把燃烧的血纸伞。

 千棺塔在烈焰中崩塌。苏墨林炭化的身躯爬满血蜈蚣，那些蛊虫正将他的尸骨拆解成伞骨零件。当最后一根胫骨被烧成灰烬时，苏晚照看见母亲从灰烬中爬出——她的腹腔插着七把铜伞，每把伞尖都钉着个苏家先祖的灵位。

 暮色降临时，苏晚照跪在祖宅废墟上。她的胸腔空空如也，脊椎彻底化作伞骨，皮肤上凸起七十二道傩戏彩绘。当指尖触到焦土时，泥土中钻出把三寸铜伞——伞面用她碳化的皮肤残片缝制，伞骨是她与妹妹的脐带绞成。

 伞柄处突然睁开只血眼，瞳孔里映着新的恐怖：

 千里外的戏班正排演《钟馗嫁妹》，武生突然被伞骨刺穿天灵盖

 古董铺收购的青铜傩铃，每到雨夜就渗出混着胎发的黑血

 乱葬岗长出人面血梅，果实剖开可见微型千棺塔

 当第一滴雨落在铜伞上时，苏晚照听见婴儿的啼哭从地底传来。她的伞骨不受控制地扎向泥土深处，那里正浮出口裹着胎膜的薄棺——棺盖上刻着"苏氏第九代伞匠，卒于丙辰年梅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