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铁冥途

开阳地铁二号线隧道渗出血蜡时，沈墨正站在车厢连接处。手机导航显示的线路图突然扭曲，化作汉代帛书上的镇魂符。车窗倒影里，那个穿明光铠的无头阴兵正用脊椎骨敲击扶手杆，每敲一下，乘客们的瞳孔就蒙上层陶俑般的釉色。

"王城公园站到了。"机械报站声夹杂着铁器刮擦的杂音。沈墨随着人流涌出车厢，发现站台立柱上布满指甲抓痕。最深的划痕组成了"武威营"三个篆字，缝隙里渗出的尸蜡正沿着纹路流淌。

穿制服的安检员突然挡住去路。那人脖颈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胸牌上沾着结晶的脑浆："沈先生，请走特别通道。"他指向的"员工通道"标牌下，摆着尊未上釉的陶俑，俑身还沾着邙山的红胶泥。

通道尽头是尚未启用的备用站台。沈墨的玉化脊椎突然凸起，骨刺划破衬衫——月台中央的青铜鼎与地宫中的炼尸炉一模一样！鼎内沸腾的尸蜡里沉浮着地铁员工的工牌，最新鲜的那张属于三天前失踪的检修工。

"铛！"鼎耳悬挂的铜铎自鸣。沈墨转身看见安检员正用裁纸刀割开喉咙，鲜血喷溅在隧道壁上，自动形成阴兵名册。更恐怖的是其他乘客开始梦游般脱衣服，他们的皮肤正逐渐陶俑化，关节处开裂露出里面的青铜铆钉。

沈墨撞开应急门冲进隧道。手机闪光灯照亮侧墙，唐代镇墓兽的浮雕正在融化，石质眼珠转动的轨迹与地铁运行图重合。当他摸到浮雕獠牙处的凹槽时，身后传来整齐的踏步声——二十几个陶俑化的乘客正列队行进，咽喉处插着汉代箭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