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冰释前嫌(第2页)

“我说不用还了。”傻柱从怀里掏出张纸,是他连夜写的“收据”,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今收到易中海还款九百整,两清”,末尾没签名,只有个墨团,像是被眼泪洇过,“当年你教我手艺,带我行当,这点情分,值九百块。”

他把纸往桌上一扔,转身就走,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像在撕扯什么。易中海抓起那张纸,指腹抚过那个墨团,突然老泪纵横——他知道这不是“两清”,是傻柱在给他留体面,就像小时候他总在傻柱闯祸后,偷偷替他担下责罚时那样。

“柱子!”易中海突然喊了一声,踉跄着追出门,雪灌进他的鞋里,冻得脚指头发麻,“你师娘走的时候,攥着你的小手说……说让你别学我这脾气,要活得敞亮……”

傻柱的脚步顿住了,背影僵在雪地里。师娘的样子他还记得,总爱往他兜里塞糖,临终前拉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说:“柱子,你师父就是嘴硬,心不坏……”当时他不懂,现在才明白,有些人心上蒙了灰,却不是生来就黑的。

“师父。”傻柱转过身,雪落在他睫毛上,凝成了霜,“饺子再不吃就凉了。”

这声“师父”喊得又轻又涩,却像把钥匙,打开了两人之间那把锈死的锁。易中海看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么冷,他把发烧的傻柱裹在怀里往医院跑,孩子烧得迷迷糊糊,还攥着块糖要给他吃。

“哎……”易中海应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回家,师父给你煮饺子。”

两人踩着雪往回走,影子在路灯下拉得老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那些拧巴了十年的日子。傻柱突然想起什么,从棉袄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枚磨得发亮的铜哨子:“当年你教我吹这个,说遇到危险就吹三声,你会来救我。”

易中海接过哨子,冰凉的金属上还留着傻柱的体温。他把哨子塞进嘴里,吹了三声,哨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打着旋,像穿越了三十年的光阴。“还能用。”他笑着说,眼泪却掉在雪地上,砸出个小小的坑。

院里的灯接二连三地亮了。秦淮茹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件厚棉袄,看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可算回来了,饺子我热了三遍……”三大爷扒着门框,手里还攥着算盘,看见傻柱扶着易中海,悄悄把账本上“易中海欠傻柱九百块”那页撕了,扔进灶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