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陈公子,你也不想声名受损吧?(第2页)

 “玄德!你,你莫要听信那些流言!”

 陶谦慌了,连忙拽了几下缰绳,浑浊的双眼立即眨出泪来,须发颤抖,痛心疾首哭喊道:“是那曹贼,欲图谋我徐州,方才毁我声名!玄德,你乃是皇亲贵胄,我将徐州让与你,你自可与那曹操相商,一切便可知晓!”

 “住口!”

 远处刘备大喝一声,抽出双股剑并握于右手,神情愤恨的痛喝:“公道自在人心,陶公与笮融之事,早已披露于野,徐州人尽皆知,如今妄以徐州陷备于不义!”

 “我今日本该立即杀你,却念及当年讨董之情,你立刻离去!”

 张飞在旁冷笑道:“这烂摊子,还想让大哥你来收拾,俺听着都觉得臊得慌。”

 现在这徐州谁敢接手?

 看似陶谦居于治所,但谁都知道,只需一夜就要姓曹了。

 想到这张飞直接吼声如雷:“陶谦老儿!你贪图别人家资不成,又想私吞徐州钱粮想运回老家。”

 “俺张飞几代营屠户之事,杀了不知多少牲畜,从未见过这般腌臜的心!你这老儿当真猪狗不如!”

 “就这般还腆着脸请援,人人得而诛之,谁会与你蛇鼠一窝啊!”

 “你,你!你这粗鄙的武夫——”

 陶谦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两眼发黑,一口老血喷出,自马上坠落。

 昏迷之前,还在唾骂刘备。

 你他娘的不帮忙,你答应来做什么,难道就为了跑到我面前来骂几句吗!?

 你欺人太甚!

 刘备他们一看陶谦坠马,赶紧溜了。

 好险,差点进了徐州这贼窝。

 搞来搞去,还是孟德兄好。

 ……

 不知过了多久,陶谦悠悠醒转,胸口瘀堵,郁结难消,呼吸皆如游丝。

 但他却能感受到,屋内有许多人的气息。

 “陶公,你醒了。”

 糜竺洪亮又富有律动的声音传来。

 让陶谦瞬间清醒,他艰难爬起,面色激动:“子仲……公佑……元龙!你们都在,陶某不是在做梦吧?”

 回来了,都回来了,我的文武贤才竟都回来了!

 你们果然还念及旧情。

 可惜,曹豹已兵败被俘,生死不知。

 “诸公,还愿助我否?!”

 “陶公,苍天亦只救自救之人呐,自作孽又岂可容之?”

 一个长者越众而出,缓步走到陶谦近前。

 陶谦一见之,心当即就凉了半截。

 沛相陈珪。

 其人曾隐居一段时日,但因其半生经营、家族门楣,其实他才是徐州士族执牛耳者,大部分豪族都需看他脸色。

 “汉瑜,此言何意啊!”

 陈圭束发戴冠,神情淡漠,平视陶谦道:“陶公多行不义,声名俱毁,竟到如此人尽共愤的地步,老朽居于山野,感念万民受难,故此前来相请。”

 “请,请什么……”

 陶谦双眸忽而恐惧,喉结上下滚动,枯枝般的手臂抬起又放下。

 他此刻才发现,自家儿子陶商站在很远的角落,身旁有两名甲士看管,只怕这衙署早已被他们控制了。

 陈圭虽苍老但面容精悍、神情严肃,双手拱起郑重道:“请陶公自缚双手,认罪于郯城之前,向曹氏谢罪、向战死的将士谢罪、因战枉死的百姓谢罪、向流离失所的百姓谢罪。”

 “你!老夫没罪!!老夫何罪之有!!”

 陶谦翻身下床,大喝之下气急败坏,一时头晕目眩、双腿发软摔倒在地,艰难的撑住上半身,“成王败寇!其容开罪!”

 他这次摔倒,已不像寻常那般众星捧月的赶来搀扶,每个人都很漠然,只有亲儿子在远处大喊了一声父亲。

 周围的目光皆是热切,呼出尽皆灼息,但陶谦却只觉得冰冷,这是真正的失道寡助。

 他急火攻心,心中不忿,勉强翻身半躺,沉怒道:“若是我不去呢?”

 陈圭叹了口气:“还望陶公以家族为重,老朽自山野来,只为相助陶公,曹公于兖州善政待民,深得人心。若陶公自缚引罪于己身,他曾承诺只诛恶首。”

 “如此,则陶公子可以活命,陶氏能得保全也。”

 “还请,陶公三思。”

 这时,年轻气盛的陈登想到陶谦引来的这场动乱,想到徐州不知死去多少百姓,越发的愤怒,抱拳朗声道:“请陶公赴死!”

 此话震撼人心,在场许多人都颇为动容,但没过多久,立即亦有人高声附和:“请陶公赴死!!”

 “你们,你们……啊!”陶谦捂住胸口,满头大汗,直挺挺的栽倒了下去。

 ……

 城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