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一个人害怕(第3页)

“右仆射娄信今日在朝堂上举荐陆远舟,言他勤政敬业,修身洁行,举他回京进中台。”

小公爷知道他的性子,也懒得废话,“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陆恂将最后一份公文阅完,表情淡淡,反问:

“你又想说什么?”

“远舟不是你弟弟?如今要回京却要姓娄的举荐。”小公爷直接被气笑,“你要旁人怎么看你?亲弟弟的路也档?”

“陛下准奏时姓娄的那副嘴脸,我不信你没看到!”

小公爷的性子,自己人什么都好,对看不惯的人能往死里整。

娄信先前便与陆恂有过龃龉,今日这番举贤,看似高风亮节,其实却是将陆恂的脸面往地上踩。

陆恂的弟弟,轮得到外人指手画脚?

“远舟也是我弟弟!”

小公爷义愤填膺,大拍桌子,“你给句准话,我这就进宫往太后娘娘那儿使劲去,总不能叫姓娄的得了好。”

他一直以为是娄信挑拨离间,商量道,“要不咱们给远舟寻个更好的去处?远舟博文,中台倒是最合适……娄信这个老匹夫!”

天下枢要,在于尚书。

中台便是尚书台。

文人之余中台,便如武将之余战场。不得不说,对于陆远舟,娄信的举荐倒是真为其好。

小公爷兀自气恼,尘鸣这时候进来,安静侍立在一角。

陆恂见了,对他点头示意,他这才走过来将玉笙院的事简略说了。

不等陆恂说话,小公爷率先发表意见,“仗势欺人,妙哉妙哉。”

尘鸣垂下头。

仗势欺人可不算什么好词。

何况夫人仗着世子的势,欺的却是王夫人的人。

好说不好听呢。

陆恂对此不置可否,倒也没生气。

“那远舟的事呢?”

小公爷又把话题拉回来,“你就真要吃要这哑巴亏?凭那老匹夫离间你与远舟两兄弟?”

以陛下对陆恂的信重,陆远舟回京,在小公爷看来,不过是陆恂一句话的事。

怪就怪娄信多事,钻了空子抢了先。

尘鸣原本安静立在一旁,闻言嗖的抬头——

就他家世子和二郎的关系,还用得着旁人离间?

他又不是没见过二郎做的混账事。

陆恂扫了一眼尘鸣,这才慢声道:

“是远舟想回京,托了娄仆射。”

他话说得好平淡,却震得小公爷半天回不了神,“这……这远舟要回京,怎么不跟你说?”

“远舟不是一向与你亲近?”

是啊,他的亲弟弟,宁愿托外人,也不肯与他说。

陆恂眉目浓黑,五官深邃,似乎所有锋芒狠绝都掩在沉稳寡淡的表象下。

所谓静水深流。

但藏得再深,总有露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