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北隔世
棕色二号绕着辽河河畔散步，渴了就停下来喝水，饿了就吃河边的枯草，十分自在。
而芫血愁的眉头紧皱，没人能打听路，他在北境再转十年也找不到清池山。
“这下好了，我怎么去向陛下复命呢，唉。”
从马身上翻下来，这次换他牵马向前迷茫地走。
然后就是对着辽河没完没了的唉声叹气。
双手捧着脸颊，眉头紧锁，开始发呆。
“不知道该去往何方啊！”
他对着辽河大吼出这句话。
可活人总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骑着棕色二号没头没脑地乱走，希冀找到一户人家，打听清池山的下落。
而这一切的转机，在于他用尽全力找到了一个叫做“阜村”的贫穷小村庄。
村中只有老人们在不停地忙忙碌碌，但凡是有手有脚的年轻人，都跑到中原去闯荡了。
芫血和一位老爷子聊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让年轻人们抛弃父母去外面求生，守着祖业不好吗？”
老人苦涩地笑道：
“旅人，你不会懂的。在这穷乡僻壤的寒北，家家户户都希望把孩子送出去，那样才有出息，才给家里争气啊！”
芫血：“留守故乡很丢人吗？”
老人让老伴从空荡荡的米袋中掏出最后一份米，给芫血煮了粥吃，又加上了两枚煮鸡蛋。
这对老夫妻坐在他对面，边说边哭了起来：
“以前北方也富庶过，可几十年来中原和南方越来越兴盛，把那些个有钱人们都揽去了。年轻力壮的人越走越多，我们的地荒的也越来越厉害。”
破烂的小煤房，昏暗的烛灯，漏风的纸窗户，以及桌腿都残缺一块的残破木桌，就是这间屋子的全部景象。
当然，还有那一碗二位老人宁可待客都不舍得喝的稠粥，也在芫血的视线范围内。
灵武元神是不会因为这个而感动的，如果在天梁城他看到这种碗，那大概是紫米夫人拿来喂小狗的，但出于尊敬，他不敢这么说。
芫血将稠粥一饮而尽，煮鸡蛋也吃光了，完全没有饱的感觉。
“那你们的儿子呢，他有回来过吗？”
“几年前大儿子来过信，老二在下矿挖煤的时候死了，老板不赔，又把我们家老大打了一顿，给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