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家里养鬼了知不知道?(第2页)




    “废物。”陈默群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那行动组长吓得一个哆嗦,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我不想听困难。”陈默群的声音像淬了冰:“军营是硬骨头,那就从朱府这块软肋下手。我不信朱家上下几百口人,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烈士。给我查!查他们每个人的底细,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喜好、他们的仇人!每个人都有弱点,我要你们把这个弱点给我找出来,然后,像锥子一样,狠狠地扎进去!”



    “是!”行动组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密室里,再次陷入黑暗。陈默群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他喜欢这种感觉,像一个高明的猎人,耐心地布置着陷阱,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来。



    朱豪,你把家安在渝城,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因为在这里,我就是阎王。



    ……



    夜,深了。



    渝城的山雾,如同鬼魅的纱幔,笼罩着这座战时陪都。



    朱府内,大部分的院落已经熄了灯,只有几处回廊下还挂着发出昏黄光晕的马灯。



    账房里,一盏孤灯如豆。



    一个年约三十,面皮白净,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的男人,正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用算盘核对着今天的流水。



    他叫李福全,是阿昌叔两年前从一个破产的商号里招来的账房先生。



    他算盘打得好,字也写得漂亮,平日里沉默寡言,做事勤勤恳恳,很得阿昌叔的信任。



    夜已经很深了,李福全却毫无睡意。



    他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握着算盘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他面前的桌上,除了今天的流水账,还摊开着一本厚重的总账。



    那是朱家所有产业和第四十一军开销的核心账目,也是阿昌叔的心头肉,平日里都锁在账房内间的铁皮保险柜里。



    今晚,阿昌叔听说要去一趟南充那边,得过几天才回来,临走前把钥匙交给了他,让他核对完账目后务必锁好。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福全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三天前,在城南一家小茶馆里,那个自称是他远房表哥的男人对他说的话。



    “福全啊,你一个月在朱家拿多少钱?十块?二十块?够你养活你乡下那体弱多病的老娘吗?够你给你弟弟娶媳妇吗?”



    “表哥给你指条明路。你不需要偷,也不需要抢,只需要把朱家的账本,抄一份给我。事成之后,这个数。”那个男人,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块法币?”李福全当时觉得有些可笑。



    “不。”男人摇了摇头,笑容阴冷,“是五十根金条。足够你在乡下买上百亩地,盖一座大宅子,让你老娘和你弟弟,一辈子衣食无忧。”



    五十根金条。



    这个数字,像魔鬼的咒语,日日夜夜在他耳边回响。他想起了母亲咳血的模样,想起了弟弟因为没钱娶亲而在村里抬不起头的窘迫。



    忠诚和良心,在金灿灿的金条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里颤抖着掏出一个小巧的相机。这是“表哥”给他的,德国货,不需要闪光,在灯光下就能拍得清清楚楚。



    “咔嚓。”



    “咔嚓。”



    寂静的账房里,只有相机快门轻微的响声,和李福全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一页一页地翻着,将那些记录着天文数字般收支的页面,全部拍了下来。



    特别是记录资金来源的那几页,他反复拍了好几遍。



    那上面,只有模糊的“祖产变卖”、“海外投资”等字样,没有任何具体的凭证和流水。



    这正是“表哥”特意叮嘱他,一定要拍清楚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惊魂未定地将账本原样放好,锁进保险柜。



    然后,他将相机藏进贴身的衣物里,熄了灯,像做贼一样溜出了账房。



    院子里,巡夜的家丁刚刚走过,拐进了另一条回廊。李福全借着墙角的阴影,一路小跑,来到了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