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活的开始(第2页)

座椅记忆功能早就失灵了，只能手动往后调了调，让膝盖不至于顶到方向盘。真皮表面黏腻腻的，蹭得袖口都是灰，恍惚间想起小时候每次上车，妈妈都会先拿湿巾把座椅擦一遍。后视镜里还夹着张泛黄的高速收费票据，日期停在2022年国庆节，边角被反复折叠得发毛，我清楚的记得这是他最后一次在高速上面飞驰。

试着转动方向盘，转向柱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挂d档时，电子档把的段落感依旧清晰，只是从座椅传来的震动比记忆中明显了些。

挂着d档没敢松刹车，就坐在原地开始捯饬车上的各种按钮。先按了下座椅加热，等了半分钟，屁股底下才慢慢传来温热，看来还能用。调节座椅靠背的时候，电机发出吃力的嗡鸣，像老人爬楼梯时的喘气声，不过好歹能调到位。

想起那组流星雨大灯，伸手摸到灯光控制旋钮。拧开的瞬间，车头突然亮起138颗Led光源，光束在车库墙壁上扫出细碎的光斑，像真的有流星划过。车灯的自动转向功能居然也没坏，转动方向盘时，灯光跟着往左右偏，把墙角的蜘蛛网都照得一清二楚。

中控屏虽然反应慢，但还能点进设置菜单。想连蓝牙的时候，发现配对密码还是默认的“0000”，顺利连上手机后，音响里爆出来的音乐刺啦刺啦响，调大音量才听出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初中那会儿每次坐车爸爸的手机都会播放这首歌。

试了试天窗，按键按下去没反应，拍了拍控制面板，遮阳帘突然哗啦一声缩了回去，吓了自己一跳。玻璃上的水渍被顶灯一照，晕开七彩色的光圈。雨刮器还是老样子，刮起来吱呀吱呀响，在挡风玻璃上留下歪歪扭扭的水痕。

打开阅读灯，暖黄色的光线照亮车顶，才发现后视镜旁边还挂着个褪色的香片，凑近闻只能闻到一点若有若无的柠檬味。手套箱里除了过期洗车卡，还翻出半盒创可贴，铝箔包装都硬得像纸片，估计是以前我在后排打闹磕破膝盖，妈妈随手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