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退婚

    卫宁远不出意外的没有等到卫姜的回来,叉着腰在屋子里将田老太太和卫姜骂了个翻天,马骁肆就是这个时候带着绣衣使踹开了卫府的大门。
 




    精铁的节杖整齐敲地,闷闷的重响连绵传出数里,卫府周围的人家都被惊到,纷纷点灯出门看去。
 




    卫宁远正在气头上,吹胡瞪眼冲到了门口,见到门口站了一排的绣衣使,险些没一个软脚跌坐在地。
 




    “各位大,大人,不知何事到访啊?”
 




    马骁肆瞥了一眼临街探头的人家,用足够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卫祭酒啊,你惹上麻烦了。”
 




    卫宁远忙跪地磕头:“不知大人说得是哪件?”
 




    一句话把马骁肆都整不会了,什么意思,你还真惹事了?还好几件?
 




    他没好气的一敲节杖,用正常的音量道明来意:“卫祭酒的女儿今日冲撞了我家大人,大人震怒,特令咱个请卫大人喝茶。”
 




    能让绣衣使直呼大人的只有御史大人秦起了,卫宁远登时被吓得连跪都跪不稳了,边磕边撇清关系:“那不孝女不日就要嫁人,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她已经不算我卫家人,此事与我无关,求御史大人明鉴。”
 




    马骁肆听得发笑,节杖不耐的狠敲了敲地:“这些话你去同我家大人说吧,带走。”
 




    谁想,卫宁远竟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怎么都不肯走。
 




    马骁肆没眼看的“噫”了一声,工伤啊,心说回去可要再敲诈大人半个月的吃食才能安慰眼睛。
 




    “既如此,给卫祭酒指条明路吧,何不去求求你那新婿呢。”
 




    卫宁远的哭声刹住,是啊,御史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那也比不过国戚,忙不迭让管家去办:“去,去求求宝少爷,他有什么要求都答应他。”
 




    绣衣使的铁骑浩浩荡荡穿过长街,引得一路灯亮,卫宁远坐在格栅的牢车里以袖掩面,头恨不得埋得地下去,尽管知道天黑灯暗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还是觉得脸上一阵臊得慌,脸面丢尽。
 




    与卫姜去时进的绣衣使的正门不同,这会儿卫宁远的车走的是行刑的后门,穿过长长一道湿滑石阶直接进了地下,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与腐肉的气息交织凝成胶质闷在鼻腔的地方,卫宁远当时便未能忍住呕了出来。
 




    这里是关押的都是重刑犯,火舌卷动的噼啪爆响夹杂金属抽打鞭笞的声音,卫宁远擦干嘴边的口涎从车上下来,一只带血的眼球就是这时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甩了他一脸。
 




    带着温热滑溜的触感,卫宁远才因王家那边建立起来的一点胆气瞬息灰灭,腿软得登时一点路都走不了,再次哭声哀求道:“总使大人,那不孝女冲撞大人与我无关呐,你们要审我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不进去,别带我进去,求求你们了。”
 




    马骁肆颇是看不起的翻了个白眼,心说御史大人交代带你去的地方还没去呢,就怂成这副样子。
 




    不过本也不是想带他去见卫姜的,只不过是将“卫姜得罪御史大人”一事弄得人尽皆知些,事态显得严重逼真些罢了。
 




    眼见着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马骁肆没再继续吓人,假意是看着王家的脸面,领着他去外间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