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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人已经审完了,确实是丽妃的人,半年前被买通后为求稳妥一直蛰伏,只暗中向宫中送过几回消息,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
 




    徐公公面色不变:“有关那宫女的消息,他知道多少?”
 




    长林皱眉:“一概不知。丽妃没有交代过他关于许孺人的事情,那管事在听说许孺人专程出门来找他时,面上的震惊不似作假。”
 




    徐公公颔首,交代道:“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报给殿下知晓。”
 




    徐公公垂着脑袋推门进去,屋里依旧热气蒸腾,似乎比早晨的时候更热,热气中还混杂着浓重的安神香气,直直扑向来人。
 




    檀木的沉苦与合欢花的辛甜紧密交融在一处,即使是闻惯了的徐公公一时都有些不适,呼吸滞住一霎后抬头望去。
 




    眼前是一片狼藉。
 




    被揉成各种大小的废纸团被人暴躁的扔了满地,最远的甚至滚到了刚进屋的徐公公脚边。
 




    满地碎纸中,封岐稳如泰山地坐在书案后,一如往常的在伏案处理公务。
 




    听见门口动静,封岐放下手中所执毛笔,缓缓抬头。
 




    一双泛着红的眼睛锁在徐公公身上,叫他瞬间心如擂鼓的低下了头,态度愈发谨慎的回禀道:
 




    “殿下,长林那边已经查明,那管家确实是文丽妃的人,但似乎与许孺人之间并无联系。”
 




    没有声音。
 




    徐公公沉住气等待封岐的处置。
 




    白雾氤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片寂静中轻飘飘的落了地,他站的近,因此那东西也就恰好就落在了他的正前方。
 




    徐公公俯身的姿势不变,眼珠微微转动落在那东西上,神色忽地怔愣。
 




    新雪般的云母笺纸上浮光跳跃,这价比黄金的纸张上没有写百家文字、机要公文,而是被人画了一只形容稚嫩的小兽。
 




    未干的金樽墨仅用了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小兽娇小的角和雪团一样的身子。
 




    殿下竟画了只羊羔。
 




    封岐见徐公公看着画纸发愣,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沉声道:
 




    “递上来。”
 




    徐公公立刻俯身拾起纸呈了上去,而后又屏息凝神地退回原位,等候封岐发落那极有可能是文丽妃眼线的小宫女。
 




    在那小宫女说出要见后厨主管时,她在徐公公眼里就是个死人了。
 




    书案后,封岐撑着脑袋望着那张笔迹未干的小羊羔,确实在沉思,该如何料理许莺莺。
 




    若说平常,对于可能心怀不轨之人,他当然是直接杀了了事。
 




    可方才他心潮汹涌,一片燥热之际,脑中却忽然响起了那女子的声音。
 




    轻柔婉转的娇声回荡在耳畔,等他反应过来时笔下已经多出了一只小羊羔。
 




    方才梅林之中,除了梅香之外,似乎另有一道寒香缭绕,若隐若现的,却让他沸腾的心脉渐渐平复了下来。
 




    过了许久,徐公公忽地听见封岐吩咐道:
 




    “徐公公,今晚请许孺人来我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