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台阶上的人止住了情绪的流溢,但还在无声地流泪,水珠打在大理石上时带着清亮的微响,花祈夏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居然能流这么多的眼泪。 

 ——像枯黯苍老的鳞片,一片,一片,角质染血,带着削骨拔毒的剧痛一片片脱落了。 

 乔星灿依然没有抬头,他被一股由内而外的无力和痛苦包裹着,因为长时间保持这样僵直的动作,他受伤的那条腿已经开始无法控制地抖动,脊背上那白色的衬衫也皱出几道波纹似的褶。 

 花祈夏重新坐下来,一条腿伸到下两节石阶上,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背后的少年情绪缓慢平复下来,她已经在脑海中将第一次匹配时在咖啡馆与乔星灿见面时的场景又回想了一遍。 

 那个明媚阳光、干净又清爽的少年,和现在这个遗落在昏暗塔楼的月光下的苍白倒影,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花祈夏是一个极容易共情他人痛苦的人,这也曾是她认为自己不大适合与文学共舞共鸣的原因。 

 ——她本以为自己从闻人清和那里听到乔星灿的过往后,会感慨动容,或者像第一次听黎胜南说起谢共秋的童年时那样义愤填膺,为他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