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王爷听见心声后湖舟过雨
50. 第五十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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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刚迈出门槛的红履又收了回来。
圆圆的杏眼骨碌一转,她唇角上扬,转过身步履匆匆扑进他怀抱里,飞快地在他侧脸点了一下。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支吾道:“我、我走了。你处理完记得来晏都找我。”
他抬手覆上她的手,轻声道:“一定。”
绯红身影消失在客栈转角。
谢隅端详着躺在手心的青绿琮式瓶出神,犹豫良久,终是合上五指将其攥在手心。
他推开雕花木窗,抬手向天,一枚赤金狻猊信号弹尖啸着划破夜幕。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几道黑影便悄无声息地掠入客栈,单膝跪地呈上一封密信:“王爷。”
谢隅指尖轻叩窗棂,审视完信中内容,提笔写下字条交给其中一人:“飞鸽传书给大皇子。”
他不在京都这几月,朝中愈发动荡,之前铲除的一批人皆是韩相和晏都侯的门客,江南一行又摘除了几个后党,有关他和林晔臣的弹劾奏本就没断过。
客栈外陡然响起纷乱马蹄声,不多时大堂内老板娘惊慌的声音传来:“你们是何人?”
他侧身透过窗棂望去,火把的光亮透过窗纸,整座客栈已被身披苍黄披风的府兵团团围住。
皆是晏都侯府的亲卫。
晏都侯不是奉诏携禁军将林晔臣“护送”回京了么?他的府兵怎会出现在此?
正思忖着,木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摩擦的铿锵声响。门被推开时,一名身着绯红蟒纹官服的老者缓步而入,正是韩相。
“看来探子消息有误,王爷果然逢凶化吉,死里逃生了。”韩相捋着雪白的须发,眼底却阴沉得毫无恭喜之意。
谢隅扫视门外森然列阵的府兵,冷笑道:“韩相带兵出现在此,可不像是来贺喜的。”
“王爷假死引出内贼,确实高明。”韩相绕着他踱步,觑了眼纱帐之后昏迷的扶光,“只可惜犯了个大错。”
房间内烛火摇曳,谢隅不动声色往床边靠了靠,“哦?愿闻其详。”
韩相打量过屋内几名影卫,视线又落在谢隅身上,笑意更深:“你不该放秦小姐离去。”
谢隅眼底面色陡沉,五指悄然握上剑柄。
“据梅月所言,秦小姐曾给你下过一中奇毒,需每月服用一粒解药才可延续性命……”韩相笑容可掬,负手走到窗边,望向漆黑不见星辰的夜空,“算算日子,据王爷服完最后一粒解药刚好满月。子时一到,你便会毒发身亡。”
今夜,正是三月期限的最后一天。
而秦悦给他的解药恰好是三粒。
不曾想秦悦因信任而告知梅月的秘密被一字不落地传给了韩相。
谢隅垂眸缄默,脸上神色霎时变得狠戾阴鸷:“所以,韩相此番是特意前来看我毒发的?”
韩相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俯身作礼:“臣惶恐。”直起身时,指尖不着痕迹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为保万全,臣特地带了张太医随行。”
“只是……”他话音稍顿,“太医资质愚钝,恐怕难解王爷所中之毒。”
谢隅冷笑一声,辨不清是临死挣扎还是不屑一顾。
“咚!——”
第一道梆子声响起,远处更夫走过空荡的街巷,梆声悠长。
韩相双目赤红,紧紧盯着面前负手而立的谢隅,脸上褶皱因难抑的笑意而加深。
第二声落下,所有人聚精会神看着房内的黑衣人,看他气定神闲坐下,悠然地抛着手中羊脂白玉剑穗。
他在赌。
赌除夕夜秦悦手心里的几粒药丸中,有解除桎梏的解药。
“咚!”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抛出的剑穗稳稳落在手掌,谢隅抬眸看向韩相,唇边笑意诡谲。
正如更夫沙哑嗓音所喊的内容一样。
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