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第 115 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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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觉得他很凄惨。
 




    “我想你是觉得你虚假的可怜能骗过我,”苏卿漫不经心,她甚至打了个哈欠“就像你骗过张子奕。”
 




    沈穆庭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就连脚趾都蜷缩在一起。
 




    苏卿宽恕极了,她温柔地拍打沈穆庭的后背:“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你教会了我,原来男人也会把眼泪作为武器。”
 




    “你还是我的盟友,毕竟皇帝……”她无声地笑了“现在还需要皇帝。”
 




    或许是中间的停顿点燃了火线,也可能此刻对于孱弱身体的不满达到了顶峰,沈穆庭忽然从床上起来,掐住苏卿的脖子:“我爱你!朕这后宫只有你一个!你看不出来吗!你这个贱-人!朕爱你!”
 




    他的脸比被掐着的苏卿更红,苏卿仰着脖子看着他,怀疑他的眼睛里砸下来的是血,而不是泪。
 




    她丝毫不惧,直视癫狂的沈穆庭:“这就是你说的爱?”
 




    凡人怎么可能征服一头苍龙呢?
 




    心跳一瞬间静止,沈穆庭所有的力气瞬间被卸,他失魂落魄地盯着苏卿看了良久,脸上涨红的血都腿了回去,只留两行清泪。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苏卿把他从身上推开,抓起一旁宫娥送来的衣裳。
 




    直到她穿好了,沈穆庭还坐在塌上空流眼泪。
 




    “如果你说的爱就是设计废掉我的香铺,暗地里拔掉我的翅膀,最后只能依靠你所说的爱,你的良心,你空口白舌的唾沫星子,让我成为你的依附。”
 




    苏卿低眉看他。
 




    “那你的爱也太可恨了。”
 




    苏卿并不愤怒,一只因为害怕而炸毛,对人哈气的野猫,她只觉得可怜。
 




    沈穆庭人性的底线虽然摇摇欲坠,但至少还在。
 




    天生体弱的他成了太子,自幼生活在今朝玉带象牙笏,明日树倒猢狲散的权利漩涡里,年幼的太子无疑是最好的赌注。
 




    小时候的沈穆庭背负着他所不能掌控的身份,长大后的他亦是。
 




    沈穆庭在你死我活的权利角逐中选择用扮柔弱来寻求共生,而非被权利侵蚀变成它的附属品,已是难能可贵。
 




    或许他生在平凡人家,如果没有封建帝制,他都会比现在幸福。
 




    苏卿系后腰间的最后一根绳子,走到床榻前,弯腰,只手捧起他的脸,在他眉心落下轻轻一吻:“再问我一遍你最开始的问题。”
 




    沈穆庭的眼泪已经早已止住,他满目空茫,既不能从‘可恨的爱’这样的评价里醒悟,一时也弄不懂她这个突兀的要求。
 




    他屈着腿坐在塌上,茫然地仰起头。
 




    苏卿:“你问我在想什么?”
 




    沈穆庭眨了下眼睛,眼里含的一滴泪滑下来:“你在想什么?”
 




    “在想火铳被安置好了没有。”苏卿微笑着说“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
 




    “乖,你在皇城里乖乖等着我。”
 




    这个许诺听着就是在哄人。
 




    苏卿甚至还要给这个哄人的承诺加上要求。
 




    沈穆庭的唇边掀起一点笑,又苦又甜。
 




    “睡吧。”
 




    苏卿坐回床榻,拉着沈穆庭躺在自己的腿上,替他拉起被角,抱着他的肩膀,轻轻哼起一支轻缓的曲调。
 




    是她从一部电影里听过的插曲。
 




    有苏卿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很容易睡着,睡的又香又沉。
 




    这次睁开眼,身旁空空如也。
 




    另一半的被褥早已凉了。
 




    他坐起,望向床边的妆奁,珠帘外的桌案。
 




    赤着脚走出门,望向空荡荡的大殿。
 




    无一不是她的身影,无一有她的身影。
 




    “陛下。”夏朝恩提着鞋子跟在他的身后。
 




    沈穆庭回头,脚底踩下石板,没有脚步声,空寂的长廊里只有他一个人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他又回到了一个人。
 




    “下令,皇后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