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肆拾贰

    肆拾贰


    远处侍卫的下房中传来喧闹声,喝着酒吆五喝六的声音尤为明显。


    蜜魄一听便慌了神:完了完了,要是这些小子们也喝大了玩忽职守,那少年的事该怎么办呢?不能真的‘办了’吧?


    她内心忐忑着,一下跃至对面的房顶上,眼瞧着马上便要接近那处灯火,一旁却冷不丁来了句:


    “你在这干嘛?”


    “唔——啊!”


    蜜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屋檐上掉下去,她气恼的回过头,立马便骂了回去、眼睛气的瞪圆:


    “你要吓死你亲姐是吧?”


    回头一看,砚影此时正抱着剑,单腿抬起坐在房顶上,晚风吹动他高高束起的长发,乍一看有几分月下剑客的感觉。


    但很可惜,蜜魄不这么觉得,她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其他人呢?”


    砚影没做声,只伸出食指指了指他们脚下的这座屋子。


    蜜魄立时便惊了,但还是极力在克制自己说话的音量:


    “任务期间饮酒?这群小子皮痒了?!看姐姐我不揪烂他们的耳朵!”


    她说着,作势便撸起自己的袖子去抓人,好在砚影在这时及时拉住了她:


    “楼主没有明令禁止无面者不可喝酒,只是今晚稍稍放纵了一下,再说了,你听他们在下面闹得凶,其实也就是个别几个弟兄喝多了在发酒疯,其中还有千钧叔,不会如何的。”


    月部的无面者大多性情古怪,但也都身怀绝技,林月瑶这次赈灾,除了带了砚影和蜜魄这对姐弟以外,就另外只带了个代号为千钧的月部无面者,负责保卫粮草的工作。


    “千钧叔啊,这一路还没喝够吗?咱们赶路赶了半月,他清醒的时间可有两日啊?!”


    蜜魄觉得十分不忿,平日里也就罢了,如今出来了还喝,倒不是对他不满,毕竟千钧叔年长他们许多,平日里相处也甚是愉快,但此次终归是楼主的第一次带着他们出开封城做任务,千钧叔这样她总忧心会闹出事来。


    砚影没搭她的茬,反而开口问道:“你不是负责保护楚小姐吗?怎么在这?”


    蜜魄这才记起她的来意,急的连忙抓住了砚影的前襟,飞快道:


    “赖府的侍卫方才好似在追捕一个人,还借了个由头去搜查了小姐的客房,我想若不是极其重要的人,那些侍卫断断不敢这么干。”


    “追捕?”砚影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疑惑的神色,但他仍镇定的回道:“那群侍卫没有来我们这里,明明我们这里比起你们女眷的内院更近。”


    说着,他淡淡的将目光移到了脚下的这座屋子中,屋内千钧浑厚粗犷的声音还在大声叫嚷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屋内一片混乱,还时不时传来酒杯相撞的声音。


    “他们不仅没来,还以接风的名义给我们送了酒,来者不善啊。”


    蜜魄在一边连连点头:“嗯嗯嗯!现在那个被追捕的人在楚小姐哪,他方才擅闯房间被我药翻了,待他醒来我便去逼口供,你这边也要多加注意。”


    “楼主迟迟未归,无面者们不能这会儿就都倒了,你可千万要留心眼啊!”


    “姐,”砚影有些无奈的转头看向她:“我已经不是三岁的毛孩了。”


    “我知道啊,你别管,我就是乐意说。”蜜魄眼神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神情。


    “好吧我知晓了,”砚影飞快的捋清了情况,接着说道:


    “他们接着喝,左右先让暗中盯着我们的人安心,一会我会留神给几个人打暗号,免得有什么事,阿姐你那边便看顾好楚小姐,至于那个被追捕的人,还是我来审吧,一刻钟后我去你哪,不管那人的嘴有多硬,我都会把他的嘴撬开。”


    “咦——”蜜魄闻言打了个寒战,眼神嫌弃得好似在看一个人渣:“你好暴力啊。”


    说完蜜魄便足尖一点,跃到了另一处屋顶上,砚影反应不及,伸出去阻拦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看着蜜魄的身影渐行渐远,才将手缓缓放下,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转身看向夜幕中的明月,夜风刮过,吹起他的衣角,偶有几片枯叶落下,砚影抬手拂去肩上的一枚叶片,待他再次抬眸,便发现天边的云层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遮住了那轮月亮。


    一时间,整座洛阳城似乎只有那远处的牡丹楼尚且光芒耀眼,其余的地方宛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砚影叹了口气,认命的从屋顶上跃了下去,推开门拦人。


    ——


    此时,牡丹楼内的厢房内,林月瑶与顾裴玄被安置在了上等厢房外。


    房内,林月瑶与顾裴玄一人被放在榻上,一人被安放在榻下。


    至于是谁被放在了榻下,那当然是林月瑶了,谁叫王参最不待见她呢?


    房门外,王参对守门的侍卫吩咐道:“大人有令,二位大人喝醉了,在此歇息一晚,任何人不得打扰,听明白了吗?!”


    “是!听明白了。”


    王参的脚步声渐渐变弱,榻上的人依然紧闭双眼,只低声道:


    “人走了。”


    “我知道。”


    榻下的林月瑶一下坐起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歪的面具,一只胳膊架在膝盖上,坐在地上。


    顾裴玄睁开眼睛,快速的上下扫视了一遍屋内,眉间微蹙道:


    “看来我们还在牡丹楼内。”


    林月瑶靠着榻,那蒙汗药下的有点太猛,饶是她这种有功力傍身的,也没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化解药力,再抬头一看,顾裴玄还笔直的僵在榻上。


    见状,她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赖大人莫不是下了十人份的量?看来他对你我很是防备啊。”


    顾裴玄此时无心听她奚落,皱着眉头说道:“现下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我们带来的人同我们关在一起吗?”


    他因着是躺着,看不到屋内具体的陈设。


    林月瑶闻言冲他摇摇头,思衬道:“看来赖大人还挺谨慎,即使把我俩麻倒了也不放心。”


    顾裴玄用尽全力,也就手上的指节能稍微动一下,他深深叹了口气:


    “现下该如何,这赖大人定是有事,不然不会将我俩扣下,怕是想趁着今夜抹除一些痕迹,若是被他得逞了,我们再取查明发生何事时,怕是把洛阳的砖瓦一片片掀开也无济于事了。”


    林月瑶听后悠悠道:“是啊,一夜的时间足够将任何事情的善后做的毫无痕迹,他既然敢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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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如果我们查出,他的官位都会不保吧。”


    尽管顾裴玄看不见她面具下的表情,但听语气都能知道她根本没有在着急,他忍不住询问道:


    “我听闻无面楼的分舵遍布天下每一座有人的地方,就算你带来的人被扣下了,可是洛阳本地的无面者不可用吗?”


    林月瑶的眸中划过一丝疑问,她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户,眼神真诚的向顾裴玄问道:


    “顾大人,你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就算我想,我现在召集无面者该有多点眼?那些侍卫会在我的人来之前重新麻晕我。”


    “不、你不会的。”


    顾裴玄的语气没有半分疑问,他几乎是笃定般的说道:


    “你一开始不就没被麻晕吗?”


    此话一,林月瑶面具下的脸有一瞬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她确实从头到尾都是醒着的,故意被赖大人麻倒爷只是为了探听赖大人的秘密,顺便让他放松警惕。


    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看着顾裴玄的眼神也有了几分真切的欣赏之意,她知道这个人是大周最后难得的将才,在后世的流传中,顾家父子举剑,在边疆与匈奴作了最后一战,至死不曾降。


    顾家小将军深入敌营,杀了对方首领,致使匈奴元气大伤,可自己也因寡不敌众,被敌军乱刀砍死,尤为凄凉。


    最后只有另一名活着的将领获得了嘉奖,那便是常文济成为大将军的契机。


    如今一看,凭借这顾家父子的才干,若非那时的大周已是强弩之末,他们也未必会败。


    林月瑶忍不住给顾裴玄鼓起掌,“厉害啊顾大人,这都被你发觉了。”


    顾裴玄“哼”了一声,对他的夸赞很是不屑。


    “即是如此,我便也坦诚些吧。”


    在顾裴玄的注视下,林月瑶只是眼神平淡的说了句:


    “来人——”


    话音刚落,门便在顾裴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被人打开,门口守着的那两名侍卫走了进来。


    二人身着甲胄手持利刃,直直的向林月瑶的方向走来,跪下道:


    “洛阳分舵镜部无面者,见过楼主。”


    林月瑶面无表情道:“起来吧。”


    “是。”


    二人从地上起来,其中一人捧着林月瑶被夺去的横刀,将刀双手奉上,恭敬道:


    “这是楼主的刀。”


    林月瑶将刀拿起,“铮”的一声拔出刀身查看,嘴上慢悠悠问着:


    “其余的人呢?”


    其中一人低头应声道:“回楼主,都已经按照楼主的吩咐,分舵镜部所有人今夜都已经替换了牡丹楼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在待命了。”


    “好。”


    林月瑶猛地收刀入鞘,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着:


    “传信给砚影,可以行动了。”


    “是。”


    说完,林月瑶便要离开此地,可谁料顾裴玄连忙大声叫道:


    “喂!我呢?!”


    林月瑶这才好似想起他一般,往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口道:


    “不好意思,忘了顾大人了,今夜是无面楼单独办案,和赈灾无关,顾大人便不必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