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此后陛下也突然离世,她孤儿寡母,不得己,只能顺着他寄信的线索一路找去,命暗卫若是遇见世子,即刻带回,片刻不能犹豫。
 




    “昀崧,辛苦你了。”夏太后看着自己这少年老成的亲弟弟,那些停留在母亲口中的少年终究只停留在母亲口中。
 




    如今的他是权势滔天、暴虐不仁的宁远王。
 




    夏昀崧方才想说什么,远处却传来女子一声尖叫,随即是人群熙攘声。
 




    先帝薨,嫔妃美人早已遣散,陛下年幼,尚还没有选妃,宫中只有太后和陛下两位主子,以及一众侍女太监,何事竟能如此喧哗?
 




    夏昀崧蹙眉,夏太后率先开了口,“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小跑着往前探去,不过半晌,白着脸回来,“回太后娘娘,那边……那边井里捞上来个死人。”
 




    夏太后和夏昀崧面色一变,丝毫没发觉扶着小皇帝的那个太监已然面色惨白。
 




    “可曾知晓怎么死的?”
 




    小太监直摇头,“有人拿灯探了过去,露出来的皮肤就没一块好肉,似乎是……是……被折磨死的。”
 




    被折磨死的?夏太后大怒,“荒唐!这后宫岂会出现这种事?让于统领查!狠狠的查!”
 




    身后,小皇帝酒已醒了大半,不知是被凉风吹的,还是被吓的。
 




    他扑进母后的怀里,愣愣道:“死?死人了?”似是不可置信一般。
 




    夏昀崧远远瞧了一眼,咽下自己方才欲说出口的劝诫,低声道:“先带陛下回去罢,让于统领过来。”
 




    等夏太后带着谢怀走远,他才领人去那事发之地一探究竟。
 




    于林跃来得极快,似乎早已有人去唤他,夏昀崧到后不足一刻,他领着侍卫来得匆匆,冲着夏昀崧行礼后,遣散周遭一众人。
 




    待安静下来,他才命人掀开逝者衣袖,又褪去她鞋袜,仅凭裸露出来的痕迹都能明白此女死前遭受了何等待遇。
 




    “看模样,并未浮肿,似乎才去世不久,”太医匆匆赶到,凭借仅有的验尸经验说道。
 




    “详细还得待仵作前来一看。”
 




    宫中并未配备仵作,于林跃已让人去宫外请。
 




    女子脸上虽淤痕斑驳,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其姣好的面容,夏昀崧别过脸,“查清是哪宫的人了吗?”
 




    “秉王爷,还在查。”
 




    外臣不便留在宫中过夜,夏昀崧只瞧了瞧便交给于林跃处理,独自出宫。
 




    夏太后怕自己儿子受了惊,在紫微宫呆了许久,甚至想如幼时般陪着他过夜。
 




    谢怀拍了拍母后的手,明亮而无辜的双眸乖顺地望着夏太后,“儿臣已无碍,劳费母后担忧。母后素来认床,要是因为我扰了母亲安寝,岂非儿臣的错?”
 




    “母后放心,怀儿已经是大人了,舅舅也时常教导儿臣要学会勇敢,变得强大,儿臣定不会辜负母亲和舅舅的期许。”
 




    夏太后瞧着眼前这和自己十分肖像的孩子,欣慰至极,“好好好,怀儿是大人了,母后这就回去。”
 




    “母后且去,儿臣还要温习太傅留给儿臣功课,晚些再睡。”
 




    “夜间伤眼,功课明日做也不迟。”
 




    “母后放心,儿臣知晓的,钟公公已为儿臣研墨许久,儿臣不去,岂不是白费了那纸墨?”
 




    “想不到怀儿还是个节约的,母后这就回去,你切记不可过于劳累,“夏太后安心叮嘱,满意而去。
 




    谢怀一直含着笑看着夏太后出门,一直到殿外都瞧不见侍女提着的长灯后,才骤然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