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苏妄言的凡间退休生活(第2页)

 “你那是王炸还是鸡毛?”苏妄言伸手去掀它的翅膀,辣辣一世却突然扑到他肩头,尖嘴精准啄住他的发带。黑绸带瞬间被扯松,青丝散落下来,惹得其他烤鸡集体发出幸灾乐祸的“咯咯”声。

 这是辣辣一世的惯用伎俩。每次出老千被抓,它就用这招转移注意力。苏妄言起初还会绷着脸念清心咒,后来发现这秃毛鸡记性极好,下次照犯不误,只好任由它叼着发带在院子里转圈,自己蹲回石桌前重新发牌。

 输牌的次数多了,石桌旁渐渐多了个物件——一口巴掌大的铜制小灶台。

 这灶台是苏妄言照着玄剑司的炼丹炉仿制的,只是把聚灵阵改成了烟火灶。每次输牌,他就得从储物袋里掏出灵虾干,以灵力催动灶台,指尖弹出的火星精准落在柴草上,噼啪火苗舔着锅底时,他还会往里面撒把凡间市集买的孜然粉。

 “滋啦——”灵虾下锅的瞬间,金红色的虾壳迅速起皱,渗出的油星混着孜然香腾起白雾,连隔壁张大爷家的大黄狗都要扒着篱笆狂吠。有次王婶送豆腐路过,盯着灶台直咂嘴:“苏先生,你这烤虾的手艺比镇上的烧烤摊还绝!就是闻着有点……仙味儿?”

 苏妄言正在用剑穗拨弄虾壳,闻言动作一顿。剑穗上的烤鸡玩偶突然晃了晃,那是陆小癫临走前挂的,说是“让它替我监督你别用灵力耍赖”。此刻玩偶的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嘲笑他把修仙术用在了烤虾上。

 “不过是些凡间技法。”他面无表情地撒上辣椒面,心里却想起当年在玄剑司,他连煮灵粥都要严格按照《辣风食经》的火候,哪会像现在这样,为了给烤鸡赔罪,把灵虾烤得外酥里嫩。

 真正让他哭笑不得的,是那群烤鸡的“自学成才”。

 那天他去早市买草莓苗,回来时远远就听见院子里鸡飞狗跳。推开柴门一看,石桌上竟摆着副倒扣的扑克牌,辣辣一世戴着他晾在绳上的旧发带,正站在石凳上扑棱翅膀,活像个戴官帽的庄家。其他烤鸡蹲成圈,爪子里捧着小米当筹码,石缝里还藏着半罐灵虾干,显然是赢家的彩头。

 “成何体统!”苏妄言正要发作,辣辣一世突然叼着张纸条跑过来。纸条是用辣油写的,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出自陆小癫之手:“苏兄莫气,它们这是在帮你练‘心无外物’呢!能在七只出老千的烤鸡面前保持冷静,可比斩熵魔难多了——毕竟熵魔不会叼你发带。”

 末尾还画了个简笔画:一只秃毛鸡叼着发带,旁边站着个吹胡子瞪眼的道长,头顶飘着“气到脱发”四个小字。

 苏妄言捏着纸条,看着石桌上还在“赌钱”的烤鸡们,突然笑出了声。这是他退休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比当年在玄剑司破获血河宗密案时还要轻松。

 他没再管那场鸡群赌局,只是转身往灶台里添了把柴。当晚的灵虾烤得格外香,辣辣一世啃着虾头时,秃毛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赔罪。苏妄言低头看着它油乎乎的爪子,忽然觉得,这吵闹的凡间日子,比玄剑司的清冷更对胃口。

 日子久了,烤鸡们的赌局成了院子里的固定节目。苏妄言甚至给它们做了副迷你筹码,用桃木雕刻成辣椒和草莓形状,红色代表灵虾干,粉色代表小米。辣辣一世总能凭“出老千”赢走最多筹码,却在每次苏妄言烤虾时,把最好的那只偷偷塞进他的竹篮。

 有次他染了风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听见窗外传来翅膀扑腾声。睁眼一看,辣辣一世正叼着片退烧药,站在床头歪头看他,旁边还蹲着两只烤鸡,爪子里捧着用叶子包好的灵虾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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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苏妄言刚要开口,辣辣一世突然跳上床头,用翅尖碰了碰他的额头,又咯咯叫着扑向窗台——那里摆着他前几天刻的桃木牌,上面写着“平安”二字。

 那天下午,苏妄言抱着烤鸡们蹲在灶台旁,第一次主动给它们讲起玄剑司的事。他说当年斩熵魔时,陆小癫用因果律把敌人的剑气变成了爆米花;说南宫月的辣魂鞭其实怕痒,每次被挠就会失控甩出辣椒雨。烤鸡们蹲在他脚边,听得翅尖都忘了动,只有辣辣一世,偷偷把一颗草莓塞进他的手心。

 后来陆小癫寄来传讯符,问他要不要回修仙界看看。苏妄言望着院子里正在斗牌的烤鸡们,又看了看灶台边堆成小山的灵虾壳,在符上回了两个字:“不回。”

 传讯符飞走时,辣辣一世突然跳上石桌,用爪子拍出一手好牌——这次没出老千。苏妄言挑眉,甩出自己的牌,竟是一手烂牌。

 “算你赢。”他起身往灶台添柴,听见身后传来烤鸡们的欢呼。火苗舔着锅底时,他忽然明白,陆小癫说的“心无外物”,从来不是指斩断七情六欲,而是学会在鸡飞狗跳的日子里,照样烤出喷香的灵虾。

 就像此刻,夕阳穿过梧桐叶落在他的发带的上,辣辣一世正蹲在他肩头啄他的发丝,而锅里的灵虾,正冒着让整个镇子都能闻到的、甜辣交织的香气。

 苏妄言在院子中央立碑那天,全镇的人都来看热闹。石碑是他用当年斩过熵魔的剑穗刻的,上书“麻辣与甜,皆为天道”,落款是“玄剑司退休执剑使苏妄言”。

 王婶摸着石碑啧啧称奇:“这字里咋还透着股香味?”苏妄言没说,刻字时他特意注入了辣椒与草莓的灵气,晴天闻着是麻辣香,雨天则变成草莓甜。

 麻烦是从烤鸡们发现石碑能共鸣开始的。每天清晨,辣辣一世都会率领众鸡跳到碑顶上,用翅膀拍打石碑“伴奏”,尖着嗓子“唱歌”。那声音谈不上好听,却意外地能安抚人心——张大爷说听了鸡叫,他的关节炎都不疼了;幼儿园的老师则发现,孩子们听着鸡叫午睡格外香。

 苏妄言起初很头疼,甚至想过用隔音符。直到有天深夜,他被噩梦惊醒——梦里还是当年与熵魔大战的场景,血流成河,剑气纵横。恍惚间,他听见石碑传来细微的震动,夹杂着烤鸡们模糊的啼叫,像极了陆小癫和南宫月在他耳边的调侃。

 他走到院子里,看见月光下的石碑泛着微光,辣辣一世蹲在碑顶打盹,翅膀还搭在“甜”字上。苏妄言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秃毛鸡的脑袋,第一次觉得这吵闹的凡间,比清冷的玄剑司更像家。

 陆小癫的到来打破了平静。他骑着只巨大的皮皮虾降落在菜园里,身后跟着南宫月,手里提着个巨大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