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星落纪年：裂隙之外

林野的指尖还残留着星核碎片灼烧的余温，那抹靛蓝色的光痕在他手腕内侧蜿蜒成细小的溪流，随着心跳明暗闪烁。当最后一缕黑雾在星舰“启明号”的能量屏障前消散时，舰桥内的警报声终于歇止，只剩下主控台屏幕幽幽的冷光，映着舱内众人劫后余生的疲惫脸庞。

“能源储备剩余37%，屏障完整性82%，外部探测模块损毁率41%。”机械师阿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摘下沾着油污的护目镜，露出眼底的红血丝，“我们暂时摆脱了‘影蚀者’的追踪，但跃迁引擎出了问题——刚才为了规避引力漩涡，核心导管有两处裂痕，最多只能进行短距离空间跳跃。”

舰长陆沉舟站在主控台前，指尖在虚拟操作面板上快速滑动，调出星图投影。三维星图中，代表“启明号”的光点孤零零地悬在一片陌生的星域里，周围标注着“未探明区域”的灰色区域像潮水般环绕，只有远处几颗恒星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这里是‘柯伊伯带边缘的遗弃扇区’，百年前联邦和异星文明的战争后，这里就成了星际垃圾场。”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目光扫过舱内的五个人，“我们的任务是将星核碎片送往‘奥尔蓝空间站’，现在看来，得先找到能维修引擎的空间站。”

林野靠在舱壁上，闭上眼睛。他是“启明号”的探测员，也是唯一能感知星核碎片能量的人。刚才与“影蚀者”的缠斗中，星核碎片突然爆发的能量将他震晕，醒来后就多了手腕上的光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碎片的能量在缓慢流失，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吞噬它——而“影蚀者”的目标，显然就是这枚能支撑人类星际防御体系的碎片。

“等等，”通讯官莉莉突然出声，手指在通讯面板上敲击，“我接收到了一个微弱的信号，来源是……‘遗忘空间站’？”

“遗忘空间站？”阿夏皱起眉头，“那不是传说中在战争中被摧毁的空间站吗？我在联邦档案馆的旧资料里见过，说它因为实验事故，被联邦列为‘永久禁入区域’。”

陆沉舟的手指停在星图上，调出“遗忘空间站”的坐标。那处坐标恰好位于“启明号”的斜前方，距离大约三个标准时的航程。“不管是不是传说，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他看向林野，“你能感知到那里有能量反应吗？如果是废弃空间站，至少能找到一些备用零件。”

林野睁开眼，集中注意力。手腕上的光痕微微发热，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从“遗忘空间站”的方向传来——那能量很奇怪，既不是人类科技的能量，也不是“影蚀者”的黑暗能量，反而带着一种……古老而温和的气息。“有能量反应，很稳定，没有危险信号。”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星核碎片好像在回应那股能量。”

陆沉舟点头：“阿夏，检查逃生舱，准备登陆小队。林野、莉莉跟我去空间站，阿夏和工程师老周留在舰上维修引擎，随时保持通讯。”

半小时后，登陆舱脱离“启明号”，朝着“遗忘空间站”飞去。透过舷窗，林野看到了这座传说中的空间站——它比资料里描述的更大，银色的舱体上布满了战争留下的伤痕，部分舱段虽然破损，但主体结构依然完整，甚至有几盏应急灯还在闪烁，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奇怪，”莉莉盯着探测仪，“这里的氧气浓度居然是21%，和地球的大气成分几乎一样，而且没有辐射。”

陆沉舟握紧了腰间的能量枪：“越是正常，越要小心。战争时期，很多空间站为了防御，会设置自动攻击系统。”

登陆舱平稳地停在空间站的 dog 舱口。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带着淡淡金属味的风扑面而来，林野手腕上的光痕突然亮了起来，星核碎片在他的背包里轻轻震动。他抬头望去， dog 舱内空无一人，只有地面上覆盖着薄薄的灰尘，墙壁上的电子屏早已熄灭，只剩下几处涂鸦——是战争时期士兵留下的，画着地球的轮廓，旁边写着“回家”。

“通讯正常吗？”陆沉舟问。

莉莉调试着通讯器：“正常，能和‘启明号’保持联系。不过……我好像接收到了空间站内部的微弱信号，像是……循环播放的语音？”

她按下播放键，一个温柔的女声在空旷的舱内响起，带着轻微的电流声：“欢迎来到‘遗忘空间站’，这里是‘生命演化实验室’，实验编号739，实验体状态：稳定……警告，能量泄露，启动紧急封锁程序……”

语音戛然而止。

“生命演化实验室？”林野皱眉，“联邦从来没有公开过这个实验项目。”

陆沉舟往前走了几步，踢开地上的一块金属碎片：“战争时期的秘密实验太多了，继续往前走，先找到能源室，看看能不能找到备用零件。”

三人沿着通道往前走，通道两侧的舱门大多紧闭，只有少数几扇虚掩着。林野注意到，墙壁上偶尔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符号——不是联邦通用的文字，也不是任何已知异星文明的符号，而是一种类似图腾的图案，画着星辰和藤蔓，线条流畅而古老。

“等等！”林野突然停下脚步，拉住陆沉舟的胳膊，“前面有能量波动，很弱，但……很熟悉。”

陆沉舟立刻举起能量枪，示意莉莉关闭通讯器的外放功能。三人蹑手蹑脚地往前走，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通道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实验室中央矗立着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容器内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液体中漂浮着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那植物的茎干是银白色的，叶子像羽毛一样展开，顶端开着一朵靛蓝色的花，花瓣上闪烁着和星核碎片一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