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居胥,六合烬灭嬴续续续续断

第345章 多克与单提兰(第2页)

 单提兰愣了片刻,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猛地吸了口烟,烟头剧烈地亮了一下。

 秦军庞大的防御体系一直由“四象都护”支撑,数年前又空降了个“镇北大将军”王黎坐镇万年山,和拓跋烈平起平坐。

 说好听点,这些人是扞卫国境的柱石、戍边功臣。

 说难听点,他们就是一群手握重兵、扎根地方的“军阀”。

 他们太明白“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了。

 只要外敌一天不除,咸阳的国尉府和地方就不得不倚重他们一天。

 四象都护,哪个不是在军中一呼百应、威望极高?

 哪个不是镇守一方、说一不二的“诸侯”?

 尽管咸阳肯定有手段制约,防止他们真的兵变,但这帮老狐狸——或许没兵变的胆子,可借着战争之名巩固权力、收敛财富的胆子,不仅是有,而且很大!

 当然,多克强调,这只是他基于观察的一种极端推测,一种阴谋论。

 但战局在去年年底彻底变了。

 秦军的釜洲防线被佩特一举冲垮,云山壁垒宣告攻破,王黎被逼到绝境,不得不启动“镇岳神机”,将那巍峨云山连同进攻的花旗部队一同炸上了天,才勉强拖延了进攻势头。

 多克自己深知佩特的厉害,尽管那人是他的仇敌。

 自打这家伙从“新仁川”登陆并接管釜洲战局后,秦军就开始节节败退。

 如今,云山化为齑粉,敌人的兵锋很快就要直指万年山——新秦的第二道命脉。

 如果届时艾达、花旗再联合乎浑邪全力出击,同时在东海的釜洲方向施加巨大压力,对新秦形成两面夹击……万年山,恐怕真的危在旦夕。

 多克在燕山监狱里听过零星的广播,从官方报告的措辞和语焉不详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年初弥漫在新秦上下的那种压抑和消极。

 如果此时,王黎再不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扭转颓势,那么在他战死沙场之前,国尉府的那位大人,恐怕就要先对他“做点什么”了。

 “当然,”

 多克最后吸了口烟,将烟蒂碾灭在冻土上。

 “这也仅仅是我单方面的推测。”

 单提兰望着远处沉默高效如同机械般的秦军士兵,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多克的推测并非全无道理,他心想。这倒不是说那些将军们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换做任何人在那个位置上,恐怕都会做出类似的选择——自保,并且抓住权力。

 他尝试换位思考。

 如果真如多克所言,秦军再不做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反击,等到三国联军兵临城下,形成合围之势,那时新秦恐怕就真的山河破碎,回天无力了。

 这支军队明明拥有如此恐怖的作战素养和科技实力,为何前两年会被联军逼迫到如此境地?

 是他们真的不愿意倾尽全力,还是说……秦国人在谋划着别的、更深层的东西?

 这并非单提兰胡乱猜测。

 他深入研究过秦国的历史,这个在漫长岁月中延续了六千年的史诗级文明,有太多值得观察和琢磨的特质。

 他们的文化极具包容性,民众对国家有着极高的认同感和凝聚力,但这些优势往往隐藏得很深。

 表面上,秦国历来给人一种“沉稳”甚至“保守”的印象。

 可单提兰清楚,这种沉稳绝对是假象。

 否则,秦国根本不可能在大反抗时代从覆灭的边缘复国,更不可能将版图扩张到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要辽阔。

 这个文明的骨子里,事实上极其尚武。

 无论如何,他一点也不想站在这支军队的对立面。

 “多克,”单提兰甩开沉重的思绪,换了个话题,“老大……他到底什么来头?”

 “一个从十几岁就开始满世界搞暗杀的老油条。”

 多克咂咂嘴,语气说不清是感慨还是别的。

 “你是说……间谍?”

 “不太一样。”

 多克摇摇头,“他不是安全局那种搞情报的间谍。他是……更纯粹的‘实施者’,杀手。但又不完全像职业杀手那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