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韶华杯倾风和雨

第225章 我爸今天没喝醉

林夏是被粉笔灰的味道呛醒的。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干燥微痒,像极了高二(3)班后墙黑板报的边角——每次擦黑板时,老周总爱用袖口蹭两下,结果粉笔灰全沾在藏蓝校服上,活像只扑棱翅膀的灰鸽子。

 

她睫毛颤了颤,手指无意识抠进课桌边缘的木刺里,钝痛顺着神经窜上来,比2023年躺在重症监护室时仪器压出的淤青真实百倍。

 

“林夏?林夏同学?”

 

讲台上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轻咳,林夏猛地抬头,正撞进张老师推眼镜的动作里。

 

老式吊扇在头顶晃悠,投下的光斑掠过黑板上的函数公式,广播里《相约九八》的旋律混着蝉鸣涌进来,连窗台上那盆蔫了吧唧的绿萝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她低头看手,腕间那圈泛着冷光的Lx - 07卡环正随着心跳轻震,频率和南海光塔的监测仪完全同步。

 

“耳机里的声音是苏红,对吧?”她对着空气轻声说,“你说这是协议模拟的样本,可我能摸到课桌的木纹,能闻到粉笔灰里混着的茉莉香——后门锁着的那盆茉莉,是你上周偷偷搬来的。”

 

耳麦里传来电流杂音,苏红的声音带着点焦急:“林夏,你的脑波和1998年本地磁场产生了共振,这是协议过载的征兆——”

 

“我知道。”林夏打断她,指腹摩挲过卡环上的刻痕,那是去年在古董店淘到这枚老卡时,沈星河用钥匙扣划的“Lx”缩写。

 

她站起身,校服裙摆扫过前排同学的椅背,对方回头瞪她,可那眼神里没有2023年成年人的疲惫,只有少年人特有的鲜活气。

 

走廊的风裹着玉兰香扑过来时,林夏差点踉跄。

 

她扶着栏杆往下看,三楼转角的自行车棚里,沈建国的二八杠还支在老位置,后架上挂着的铝制饭盒在太阳下反光——那是他戒酒第三个月时,特意买给女儿装姜茶的。

 

而走廊尽头,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的身影正靠在窗台上翻书,发梢沾着点粉笔灰,像片落在墨水里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