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青盏冬耳耳
第92章 旧识玩伴(第2页)
但伍景辉却坚信,这溶洞同旁处不同,山泉流经溶洞一趟,更为鲜甜,若是酿好了酒,放于此处,可会有什么不同?
他将此想法说与玩伴听,玩伴虽笑他异想天开,但他二人还是合伙盗了家中的酒,偷偷藏在溶洞里头。
可惜还未放上几日,便被家中大人发现,二人少不了一顿打,那酒自是没尝出什么蹊跷。
十来岁时,二人开始一齐在酿酒坊里当学徒。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二人出师,都有了独当一面的酿艺,可二人的想法逐渐生异。伍景辉选择留在老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进泸州的酒务司,酿酒也好,打理酒务也罢,他想知晓,老家山里的溶洞究竟有何魅力。
可他那玩伴一心想去外面看看,他总觉着,不能囿于一地,得多出去瞧瞧,说不定有朝一日,在何处悟了酒道,溶洞如何用,也就有了法子。
他二人甚少发生争执,伍景辉能记事以来,那是他二人吵得最凶的一次。
“你当真狠心,不同我一齐去考酒务司?”二人都吵累了,伍景辉梗着脖子,决计只问最后一次。
“这不是狠心。我答应你,我还会回来。”玩伴亦是下了决心,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还会回来,便再未见踪影。
这些年,伍景辉时常收到玩伴寄回老家的信,他赌气,一封未读,一封未回。
直到十七年前,东京城传来消息,说几个月前,玩伴得了急症,竟是暴毙。他的夫人一时悲愤,跟着去了。至于他的幼子,下落未明。
玩伴的外祖父早些年早就去了,是以这些丧报,都报去了伍景辉家。
伍景辉这才发觉,这么些年,自己早就不怪他了。他拆开那些年积了灰的信,一封一封,一字一字,泪流满面。
这么些年,玩伴一直在讲外头的所见所闻,他去了潼州府,又辗转去了东京城,竟是入了宫里的尚酝局。
还有好些酿酒的稀奇事……
伍景辉双手发抖,自己一封信都没有回,可是玩伴从未在意,口吻亲切,仿佛从未离开,只是看着他唠家常,切磋酿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