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231章。七七丈夫82044*
要扩写“假如让你重新选择你会怎么样”,得先补全故事的上下文。七七问丈夫阿斗的这句话,一定是在两人共同经历了某件事、已经无法回头之后发出的。只有把“已经发生的事”交代清楚,才能让“重新选择”显得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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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将尽,屋里的光像被刀削过,薄得随时会断。七七把最后一帖药倒进碗里,黑汁溅在粗瓷碗沿,像一道结痂的疤。她抬眼,看见阿斗缩在门槛上,手里攥着那枚早已磨得发亮的铜钱——当年离家时,他娘塞给他的“保命钱”。
“阿斗。”她喊他,声音轻得像怕吓着谁,“假如让你重新选择,你会怎么样?”
阿斗的肩抖了一下,铜钱在指缝里转了一圈,终究没落下。他不敢回头,怕看见七七枯瘦的脸。三个月前,郎中摇着头说“准备后事”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在重新选择了——
如果那天他没有把家里最后五升米拿去赌坊,而是听七七的,挑到集上换两副药;
如果他没有在赌桌前把铜钱押成“豹子”,而是捏紧它转身回家;
如果他在庄家把米袋拖走时扑上去抢回来,而不是抱着头蹲在墙角,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
阿斗把铜钱攥得更紧,铜边割进掌心,血珠渗出来,他却笑了:“重新选?”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铁锅,“那我就把那天打更的梆子抢过来,敲烂它。天不许亮,我就不出门。不出门,就不会进赌坊……”
七七端着药碗的手晃了晃,药汁泼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更深的黑。她忽然想起新婚那年,阿斗用红绸带扎了朵歪扭的牡丹插在她鬓边,说:“以后我让你天天戴真的。”那绸带还压在她枕下,颜色褪得像被水洗过的血。
“可天总会亮的。”她轻声说,把碗推到阿斗面前,“药凉了,喝吧。”
阿斗终于回头,眼底布满血丝。他盯着那碗药,仿佛看见里面浮着五升米、一枚铜钱、一朵褪色的牡丹。他忽然跪下来,额头抵着七七的膝盖,像抵着一块烧红的炭:“七七,我重新选……我重新选好不好?我不要这碗药,我要你活着——”
七七用冰凉的手捧住他的脸,指尖描过他眼角的皱纹:“阿斗啊,世上哪有‘重新’的药方?你选的每一步,都长在我骨头里了。”
屋外,第一声鸡鸣划破夜色。阿斗手里的铜钱终于坠地,滚到床底,发出一声极轻的“叮”。那声音小得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把一扇永远关不上的门,又悄悄阖上了一条缝。
“丈夫阿斗,生活怎么样?”——这句话的扩写,关键不在“生活”二字本身,而在谁在说、对谁说、在怎样的情境里说。
它可以是新婚夜里妻子带着怯生生的欢喜,把滚烫的脸埋进他肩窝;也可以是十年之后,妻子在漏雨的灶台前,把裂了口的碗推过去,声音轻得像怕惊动债主;还可以是儿子病死那天,她跪在灵堂里,攥着他被药水染黄的袖口,一句一句把这句话磨成刀子。
其味,也可以把三种时空拼在一起,让一句话在岁月里反复回响,像同一把钝刀来回拉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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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婚夜·滚烫版
红烛哔剥一声,爆了个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