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源(第2页)
柳婉的第一句话就是朝夕肆不再受凌烟台掌控,有个人斩断了他们和凌烟台的联系,而那个人,殷明安是认得的。
殷明安仰起头,想起了在云衔观那晚看见的红芝,想起了弈暮予淡然的神情。
“果然不该放过他。”殷明安揉揉鼻梁,举起信,目光落在最后一句话上。
国师羽化,弈公子已赴昧谷,如有机会,望殿下杀之以绝后患。
殷明安看着前四个字,眼里说不出什么情绪,半晌,他开口道:“着人看着柳婉,她和什么人接触过、去过哪儿都报给我。”
下属一愣,刚擡起头,只见殷明安已经将信重新叠好了。
“这时候让我找机会去杀一个谋士,”殷明安神色阴冷,“我倒要看看是她的脑子变蠢了,还是有什么人急不可耐地想取人性命了。”
“是。”下属应声,又道,“殿下,北朔王也差人传来口信,询问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殷明安原本布满阴霾的脸色好了些,他在左肩揉了揉,说:“一点皮外伤,叫叔叔不必担心。近些日子巡防不要落下,夜里风沙大,给值夜的弟兄们发面巾,我要去一趟昧谷,约莫两日,有什么事立刻传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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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映在信纸上,把本就微微泛黄的纸映得澄黄。
弈暮予放下信,看向殷明安,微微笑道:“这就是殿下的诚意吗?”
临羡一眼都懒得多瞧殷明安,低头玩着一只青瓷杯子,看他的神色,似乎在思考如何用杯子把一个远在皇都的人杀死。
出乎意料的是殷明清也没有对自己皇弟的突然造访给予太多关注,他蹙着眉,既没有看弈暮予也没有看殷明安,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北幽与我大启早有休战旧约,他们胆敢冒犯就必须付出代价,而这仅凭我一个人做不到。”殷明安十分直白。
“这样的说法有些暧昧,让他们少几匹马儿、受点小伤也叫付出代价。”弈暮予说。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殷明安说,“从他们毁约的那一刻起,北幽与大启就注定要斗个你死我活。”
弈暮予不置可否,他笑笑:“要做到这种地步,仅凭殿下和我们怕是不够的。”
殷明安听出了点儿意思,说:“待计划成型,我自会告诉叔叔。”
“不必这般麻烦,”弈暮予温和地说,在殷明安诧异的眼神中,他朝门边望去,“他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紧闭的木门骤然大开,疾风霎时间吹得烛火疯狂摆动。
一个身穿银铠的男人走进屋,他步伐矫健,还没摘。”
殷明安倏地起身,神色震惊:“老师,您怎么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弈暮予眼中微光闪动,像是猫儿捕捉到蝴蝶似的,觉得有趣。
殷宿比殷向小了整整十岁,两人长得并不很像,殷宿身材魁梧,皮肤如黑麦般,笑容虽爽朗,但绝不是老顽童的性格,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进屋便将里头的人看了个遍,带着浓烈的审视意味。
“听说你们想给北幽的蠢货们一个教训,我自然是要来的,”殷宿收起视线,对临羡拱拱手,“战南王,百越覆灭你功不可没啊,我上一次见到你,你还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