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第2页)
敛心中不由得一颤,难道这草药不是敷在手腕上的?
然而,赤鸢接下来的举动,告诉他,他狐疑的只是他的那把小刀。
敛暗道“不好”,刚想收回,却被手疾眼快的赤鸢夺得。
难道这人就连寨主唯一给我留下的刀,都要多走么?
敛不甘心,他气愤,他恼怒。
可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还有被眼前人不知何时封住的内力,已然无法使他动弹。
敛气急,只能哑声道:“还给我!”
赤鸢玩味似的看着这把刀,淡声道:“夺人所爱的事情,我做不出来,不会要你这把刀。”
音落,赤鸢果真将小刀还给了他。
敛使他如珍宝的抱在怀中,惊恐的盯着他看,像是那人要是再敢妄动半步,他便会不管不顾的与他同归于尽。
这么护着这把刀?明明它是我的刀。
赤鸢无视了他那如野兽般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往外走,待门开的一瞬间,他撂下一句,意味不清的话语:“原来这把刀在你这,我还以为他送人了。”
晦涩难懂的话语,使敛不由得一颤。
再寻声望去时,那人的身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遭的环境陷入寂静的沉默。
敛松了口气,瘫软在榻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手中的仍然被他紧紧的护在怀中。
*
一抹若影若现的身影,悄然落在屋顶。
那正是没有完全离去的赤鸢。
赤鸢负手站立在屋檐上,盯着屋内昏睡过去的敛,无声呢喃:“你视这刀如命,却不知这刀是我送出去,护住他的主人的。”
韩昭曾与他说,他送人了,可几经周折寻找,终是没有找到。
原来他是送给了敛。
*
人人厌而杀之的魔头,却是他生命中,最耀眼的一束光。
那束光毫无顾忌的闯了进来,却又不顾一切的离开,只留下满地的碎屑和一滴晶莹的泪水,无声滚落。
当那束光熄灭,周遭的一切,也随之黯淡。
他想,他曾经大抵是疯了,不然怎会在他的面前哭泣。
他从不轻易掉眼泪,更不曾为谁落泪过。
而他曾为了另一个男人,在那男人面前流泪。
记忆中,赤鸢垂首看着脚边的那滴泪珠,忽的笑出了声,那笑意中带着苦涩,夹杂着几分凄楚。
忆毕——
赤鸢低喃:“天下枭雄,背心之徒。”
两般犹未毒,最毒负心人。
韩昭是他的救赎,亦是他的劫数。
——
皇城,景阳王府。
堂内一片肃静。
太后庄严的坐在主位,身侧是当今的皇后,
周灏游与许未何坐在一侧,他们的对面则是四殿下周庆与一身长袍白衣,且头戴冒纱。
许未何感觉他很熟悉,亦很陌生。
隔着冒纱,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大约是不惑之年。
“大师,你看看本宫的儿媳,是否能顺利诞下龙种?”
太后握着身侧陈月娥的手,不禁问道。
随即,苍老的声音在堂内缓缓响起,“福祸相生,吉凶难料,除非……”
“除非什么?”太后蓦然打断他的话,“你的预言便是,本宫孙子,不能顺利诞下来了?”
“时也命也运也,乃福是祸所至,命亦是劫难所来,此乃常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陈月娥闻言,身躯微微一僵,她擡眸看向那人,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仿佛下一秒,她便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那依你看来,该如何解决?”太后问道。
陈月娥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焦躁,“大师所言自然有理,臣妇认为,不宜强求。”
闻言,太后不由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