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第2页)
骆野瞥了李行舟一眼,又看回盛惊浪:“客房就两间,你让我怎么睡?”
最终骆野还是留下了,领着那条狗进了紧挨着骆荒原卧室的客房。
李行舟眼观鼻鼻观心,猜测今晚他大概要与盛惊浪挤一张床了——盛惊浪不会想去已故的骆荒房间睡的,那个房间连他弟都没去“玷污”。
“你第一次来吗?”李行舟见盛惊浪表现出陌生,试了好几个钥匙都没打开主卧的门。
他的疑惑直接又冒失,想问便问了:“你们不是好哥们吗,他走了四年你一次都没来这里看过?”
盛惊浪终于试对了钥匙,听到李行舟的话,手覆在主卧的门把手上久久没有推开。
李行舟走近,才看清盛惊浪的表情。
那大概是一种近乡情怯的闪烁,李行舟忽然就意识到自己多话了。他想他此刻能明白盛惊浪的退缩,若不是骆野直接杀到云南的威慑,盛惊浪估计还要更晚踏入这里。
李行舟直接上手,没什么心理障碍地撬开了盛惊浪的手,抢先一步推开了门。
“我叔叔去世后的一年里,我也再没回过老家。”他蹩脚道。
盛惊浪头顶冒出一个问号:“我只是试试钥匙,你做什么?”
“诶?”
“......”
“开都开了,不进去吗。”他明明看到盛惊浪的眼睛已经率先钻进去了。
盛惊浪免为其难道:“看看也行。但你别毛手毛脚碰他的东西。”
“......哦。”
盛惊浪将这种老式钥匙放回在门边的置物盘内,金属与瓷器碰撞出清脆又普通的碰撞,仿佛时空在这一刻交汇,这些习惯动作与房屋主人过往的身影重叠了。
骆荒留在人世的最后几年,才是为自己而活的。但也最终,变成了一枚枚没有体温的钥匙,交到了迟来的人手中。
骆荒的房间与他这个人一样五花八门,很难总结。
有吉他,有油画,有游戏手柄,还有破铜烂铁。
他是个总会一时兴起的人,对什么都热忱,好奇心会驱使他不计花销的前进。用盛惊浪的话说,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半吊子,样样通又样样松,不用为吃饭发愁的理想主义少爷们是这样的。
盛惊浪将房间大致浏览了一遍,然后退了出去。
他这才回答了最初的问题,免得某个道德小标兵又觉得他薄情寡义:“他的墓地我每年都会去,只是住所第一次来。”
李行舟摸了摸鼻子。
等李行舟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发现盛惊浪已经自行打好了地铺,看样子是准备把客房内的一米五小床让给他。
这可不是盛惊浪一贯的作风,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盛惊浪现在正在想尽办法“讨好”自己,为了能让自己一时心软答应续约。
李行舟实在不习惯这样明显的殷勤,这根本不是盛惊浪。
他叫了一声:“哥,你说的事我会客观考虑,不会被场外因素影响。”
盛惊浪讪讪哦了一声,仍然在地铺上躺下来了:“明天下午的杀青录制你是主角,给我好好休息,别丢鲸鸟的脸。”
“......”
李行舟只好遵守。
他不知道这一夜盛惊浪有没有睡好,反正他是实在没有睡意,胡思乱想了很多,想得脑袋都快要爆炸。
清晨李行舟顶着黑眼圈醒来,这似乎是盛惊浪意料之中的事,盛惊浪没说什么,递来一杯冰咖啡。
经过昨天的惊险,盛惊浪断然不会再让骆野开车,于是李行舟在后座和骆野面面相觑,有点如坐针毡。
骆野全然不觉得自己给别人带来了多大心理阴影,无趣的闭目,说:“我实在不明白你和我哥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