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第2页)
说着他掀开袖子,李行舟看到新阳胳膊上全是戒尺印,旧伤。
李行舟赧然道:“抱歉。”
新阳倒不觉得怎样,一笑而过,还替他师父说起话:“我师父他老人家很厉害的,他的功夫我没接过来,是我的损失。”
李行舟晕晕乎乎,一边说话就要睡着。新阳便要下车,让李行舟休息,李行舟突然又醒了:“新阳哥,你能坐下陪我一会儿吗。”
“我这......”闫新阳低头看了眼自己沙坑里打过滚的衣服。
李行舟噘嘴,像极了小孩生病要糖吃:“这里又不是金銮殿,没人觉得你殿前失仪。”
新阳往房车外看了一眼,谨慎道:“你毕竟是明星。”
李行舟不喜欢这个词。
“我不想当明星。”他嘟囔。
闫新阳拗不过,只好拍拍身上的土,在沙发前坐下了。
李行舟闭眼,嗅到新阳身上被阳光暴晒过后的味道,莫名想起盛惊浪。
明明闫新阳和盛惊浪一点都不像,盛惊浪是个时刻都要保持身上有香水味的讲究人,西装笔挺,干净整洁,怎么会像每日沙坑里打滚的闫新阳呢。
他怀疑自己已经累到出现幻觉了。
这时新阳说:“其实易导和我师父脾气挺像的,他训你的时候,感觉特别像我师父在训我师弟。”
“你还有师弟?”
“那当然了,我们师门有三十几号人呢。”
李行舟好像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盛惊浪了。
盛惊浪给人的感觉,也同新阳哥一样,像个家里的老大,要照顾底下二三十号弟弟妹妹,一副长子的模样。
“新阳哥,你给我讲讲你们师门的事吧。”李行舟昏昏欲睡,在闫新阳看来像个讨要睡前故事的老幺,不给他讲就要闹的那种。
闫新阳叹了口气:“你还真不像个明星。”
“我本来就不是。”李行舟又嘀咕了一遍。
闫新阳不追星,搞不懂“明星”和“演员”的概念,他眼下也只当李行舟是个生病的小辈,娓娓讲起来:“我师门在北方一个城中村,叫烟袋桥,很美的地方,传承的是江家枪一派。家里养了两只猴子,一个叫晶晶,一个叫灿灿,早年我师父......少馆主现在还在念高中,我师父想让他接手武馆,可小肃想考警校,总被我师父罚跪祠堂......”
李行舟便在这样的家长里短的故事里睡着了,闫新阳见李行舟气息逐渐平稳,息了声,蹑手蹑脚退出了房车。
一扭头便遇到易导在外面,易导脸很臭的问:“那小子怎么样了。”
闫新阳不免替李行舟说好话:“导演,行舟他对咱们这个戏很认真的,就是最近太累了。”
易导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转身走了。
李行舟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连梦里都身处一片世外桃源,好像看见了睡前故事里的世界。
这是他为数不多恬静的一觉,没有孟江河安排的酒局,也没有点头哈腰的谄媚,他不需要跟任何老男人老女人说着违心的话,脸上堆满假笑。
他醒来后,看到房车里放了一盒药和切好的水果。
剧组的果切盒都按份标注,他桌上这盒,落款是易观澜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