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第2页)
盛惊浪几不可闻叹了口气:“这些年......”
“打住。我没记错的的话,你是三十不是八十吧?哪来的多愁善感,完全侮辱了盛惊浪三个字!”
“好吧。”盛惊浪自嘲地笑了一下,也觉得cky说得对,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这不该是他盛惊浪。
“谢了。”他说。
“不用谢,明年你得好好给我个年假,我要睡上七天七夜。”
“好。”
cky推着他在云池镇走了一圈,小镇上的人睡得早,晚上没有娱乐活动,路上安静得只剩路灯老化的滋滋声。
星汉低垂,月朗风清。骆荒曾经说的没错,彩云之南是个好地方,冬日的风都是暖的,不像北方下刀子似的刺骨。
气氛使然,cky轻轻出声,打破宁静:“老大,你说人是不是生下来就是为了受罪,福气这种东西到底是谁在享啊?”
“怎么?”盛惊浪意外擡眸看她一眼,这傻姑娘怎么也被传染出感悟来了。
“只是觉得我们这个工作,与其说是藏在幕后的操盘手,不如说是众生相的旁观者。看过太多人起高楼宴宾客,又太多人一夕之间倒下,风水轮流转,半点不由人。”
月光为盛惊浪眼底平添了一抹看破红尘的淡漠,他擡单只手,将夜色圈进半个画框里:“人性贪婪罢了。求而不得者郁郁寡欢,怀才不遇者急功近利,身居高位者众叛亲离。都是被推着走,没有人能幸免。”
他们回去后,易观澜已经喝醉了,眉宇间颇有当年他们刚写出《逆水》时的兴奋难言,也挂着淡淡的愁绪。
盛惊浪能看出易观澜很满意自己这次的剧本,也能猜出对方目前的处境不理想,才会专程跑来一趟,就为了越过孟江河先给李行舟看到剧本。
这个本子的前路并不好走,大概率正在受到资本干预,他无法全然做主,才放任自己终于低下头颅,用近乎奉承的姿态来找后辈喝酒。
世道还真是无常又讽刺,短短半年前,李行舟还是个需要对易导点头哈腰的新晋小演员。
盛惊浪挪过去,手背在易观澜脸上拍了拍:“喂,醒醒。”
盛惊浪扭头,跟李行舟说了自冷战以来的第一句话:“把他搬回屋里,别让他睡院子里。”
易观澜烂醉中胡乱挥臂,抓住了盛惊浪骨折那只手,盛惊浪冷不丁吃痛:“嘶——快把他弄走!”
李行舟眼疾手快拽开了易观澜,没控制好力度,易观澜摔了个屁股蹲,躺到了地上!
“怎么样?很疼吗?”李行舟焦急的蹲下来。
盛惊浪缩了缩手:“我没事,有事的是他。”
Lucky在一旁看着,很是无奈:“我去把易导弄屋里,行舟你看一下老大。”
Lucky架起易观澜,生拉硬拽才把人扛到肩上,嘟囔了一句:“就这还天才导演呢,一点酒量都没有。”
易观澜烂泥一般被cky拖进了房间。
李行舟想抓盛惊浪的手来查看,又怕弄疼对方,手指悬停在盛惊浪的手背上方,没有落下去。
盛惊浪不动声色抽手挪开。
李行舟站起来:“我推你进去休息。”
骆荒在买下骆家小院之初就是为了和盛惊浪一起闭关,并没有打算过邀请更多朋友,两间卧室他和盛惊浪一人一间足够了。
可现下易观澜不省人事躺到了李行舟暂住的那间,李行舟将盛惊浪送回房间后出来,在客厅里和cky面面相觑。
cky大手一挥,率先霸占了沙发:“我今晚就这儿了,反正明一早我就走,你今晚先跟老大挤挤吧。”
李行舟表情很是为难。
“总不能我去跟老大睡吧?”cky想了想,又站起来将沙发让给李行舟:“那倒也行,只要没狗仔乱说,挤一晚没什么。反正这里没外人,大家都知道我跟老大纯战友,关系清白。”
cky说着就要往盛惊浪卧室去,坦坦荡荡,潇潇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