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鱼星草

赎身

赎身

从那个奇怪的夜晚开始,易观澜发现自己的男主角和那位闫老先生走得特别近,我天好怪,怪得一批!

那位老先生明明每一句话都能把人堵死,这俩人却聊的有来有回,画面诡异极了。

易观澜问过李行舟,是怎么做到和那种人相谈甚欢的?

李行舟告诉易观澜,他现在对剧本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些天李行舟悉心观察,发现老先生身上有着剧本未曾提及过的,关于“国术”的风骨。他既然要演这样一个传承人,就得将背后的故事掰开揉碎了,从各个视角去感受。

老先生恰好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他眼中的世界,和陈小雨这一代的小孩已经截然不同了。

两代人对国术的探索与困惑,支撑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平衡点上,究竟是坚守传统还是大胆创新?创新之后的结果是不伦不类还是柳暗花明?这些都需要一个载体去提供思考,去让普罗大众看到。

李行舟将这些告诉易观澜,易观澜醍醐灌顶跑回工作台,提笔改剧本改到了半夜。

这个故事不能只有竞赛少年们的励志,还要有一代代匠人们在时代洪流中漫长的思考与进化。

逐渐的,易观澜也开始频繁找老先生沟通,虽然总词不达意,像是跨频交流,但结果收获颇丰。老先生似乎很乐意易观澜把他想传达的观点写进电影,同时也谦逊地接收着他们这群小辈们对世界的看法。

直到李行舟有一天又在垂钓亭找到闫师父,说:“我觉得曲高和寡确实是一件很自大的事情,孔乙己的长衫也许不是风骨,而是故步自封的枷锁。”

老先生很意外李行舟的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思绪飘了很远,慢条斯理说:“曾经也有个男孩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只觉得荒唐,现在想来,是我对他产生了刻板印象,没听进去他的话。”

闫先生目光悠悠对着湖面:“我大概真的错怪他们了。”

李行舟在老先生身旁坐下来,随口问:“他们?”

闫先生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李行舟觉得可能自己多嘴了,问了不该问的。

当他以为对方不会再回答他的时候,他听到老先生的声音虚入缥缈,更像是一声亘古的叹息:“家丑。”

李行舟忙道:“您可以不说!”

“告诉你也无妨,我也想听听年轻人的建议,毕竟......我确实老了吧。”闫先生转头看了李行舟一眼。

李行舟毕恭毕敬坐直了:“好吧,您请讲。”

“和你说过同样观点的,是我儿子的......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应该叫男朋友。那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孩,勇敢,尖锐,新潮。但我拆散了他们,导致我儿子已经一年没跟我说过话了。”

“诶?男......”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李行舟还是没想到会听到这种劲爆八卦。怪不得那天偶遇,老先生会突然问出惊人的同性话题。

“虽然已经知道了你对这种事的看法,但人在事不关己时总会说出漂亮的观点。如果发生在你身边,比如是你的家人,你还依旧坚持那种观点吗?”闫先生问。

李行舟听了这话,又是四下无人的环境,他决定对老先生坦然一些:“不用比如,我当时会对您说出那种观点,是因为我的爱人,也是一位男士。”

闫老先生眼中闪过错愕。

李行舟说到这,不自知的露出了情窦初开的羞赧:“我真的很爱他,好不容易才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