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叒穿越(第2页)

吐蕃轻骑一闪而过,而后遮天蔽日。

“龟甲阵!”嘶吼声从郭昕将军那新掉落的缺齿间漏过。

郗自信机械地举起旁边倒插在地上的盾牌,看着漫天箭雨在头顶盾牌上凿出点点星光。

某支箭矢穿透缝隙,将身旁袍泽的喉结钉在盾牌内侧。垂死者的指甲在他那残破皮甲上反复抓出七道白痕,像极了曾在长安乐坊聆听过一次的箜篌弦声。

也不知是第几蓬箭雨落下时,郗自信嗅到了一股梨花香,这让他想起了穿越前入驻的洱海民宿庭院前的梨花。

直到他左肩传来钻心刺痛,一支箭簇卡在锁骨间,血水顺着龟裂的皮甲往下淌。

吐蕃人的轻骑兵在沙丘后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列阵了,手中的弯刀反射着那刺眼的太阳光,像一片移动的刀山。一面吐蕃帅旗也在沙丘背面鬼魅般升起。

“锋矢阵!”

这是今日第三次冲锋,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身边的那丛丛白发如银枪林立,残破的甲胄在风沙中撞出沙哑的碎响,整个军阵像锋矢一样凿向敌军。

龟兹城墙在他们身后崩塌,四十余年的烽烟凝成了最后的烽燧。

郗自信的左脚突然陷进某个温热腔体,低头看见被踩爆的眼球正瞪着自己。

郗自信缓缓的抬头,漫天飞舞的绛紫色脏器、钉着箭簇的头颅、泡在血洼里的眼球,这些碎片在他视网膜上具象成断肢堆里伸出的半截手臂,指节仍紧扣着那面玄色旗帜的一角碎片,正对着长安的方向。

郗自信的瞳孔开始涣散,“逃吧”,这个念头如野火燎过脊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