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刍荛十论 审势察情(第3页)

“昔我大宋察情之失:疑于表象而昧于虚实。见北魏铁骑如云,旌旗蔽野,便疑其必欲南侵,不察其内部各族离心,赋役苛重之实。故曰:‘兵之情,虽主速,乘人之不及。’然北魏拓跋焘南征时,道里辽远,资粮需岁余方至,此乃强弩之末,我大宋却以‘狼居胥之志’轻启战端,恰如见虎豹之形而忘其爪牙之困。”

“去岁北伐,‘将不专命,兵不壹心,虽众必败。’当是时,将帅之情不一,致滑台之败,此乃察己情不审,而欲察敌情者,难矣。”

“北魏于高丽、西夏坦然待之,独于刘宋沿淮治具,多方防备,此如遇虎豹则厉声奋臂,足见其深有忌于我。敌之忌我者,我必有可畏之势。我大宋若能察其忌惮,固守江防、徐图内政,彼自难越雷池一步。”

“我大宋当定己心以审敌情,息宗室之争,明赏罚之令,此乃心定而虑审之本。昔檀道济被诛,自毁长城,致北魏诸将相贺。今若用沈庆之等宿将,整军经武,使兵之情壹,将之令行,则内部之情既定,方可外察敌情。”

“北魏若沿海造舰,沿淮治具,需辨其包藏祸心抑或虚张声势。可遣细作深入,察其牛羊未尝作色,遇虎豹则厉声之态,若彼造舰而材朽,治具而民怨,则其情自明。若察北魏各族蜂起,嫡庶相残,则可见可而进,知难而退。若待其内部生变,再以静应动,以逸待劳,必收不战而屈人之兵之功,免北伐之憾。

“故昔大宋之败,非败于北魏之强,而败于察情不明,定情不固。今若能知敌之情而为之处,则江左之地,未必不可复振。是故察敌情,审己势,然后可动。臣故曰:‘知敌之情而为之处者,绰绰乎其有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