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策论之辩(第2页)
这位三朝老将鬓角霜白,却目光如炬。
“元嘉二十七年北伐,我军兵临滑台,却因粮草不继功亏一篑。如今府库空虚,流民未复,岂容再言战事?”
沈庆之指向殿外飘落的春雪,“今岁春寒,百姓尚在啼饥,大人却要以血肉之躯填索虏之壑?”
辛弃疾迎上沈庆之的目光,看见他甲叶间露出的绷带 —— 那是去年抵御北魏时留下的箭伤。
“沈将军,” 他的声音沉如洪钟,“昔年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今将军春秋虽高,然胸中甲兵未老。臣所言十论,非独北伐,更有‘屯田’、‘劝农’、‘固边’三策,正为解决粮草之困。”
话音未落,殿角突然传来嗤笑。
新任御史中丞袁淑摇着象牙柄麈尾,紫袍上的云纹刺绣在烛光下流转。
“辛大人此论,恰似纸上谈兵。昔年晁错言‘重农贵粟’,终遭腰斩;主父偃献策‘推恩’,竟被灭族。大人可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袁淑顿了顿,目光扫过辛弃疾腰间悬挂的斩马刀,“何况大人新来乍到,便以‘刍荛’为名,是视我朝无人耶?”
“袁中丞此言差矣!” 辛弃疾猛地按剑,佩刀出鞘寸许,寒光一闪而过。
“刍荛者,樵夫也。臣虽不才,愿为陛下做那砍柴之人,为大宋劈开荆棘之路。若怕风摧,何敢言战?”
他指向御案上的绢帛,“‘审势’篇末句,臣已写明:‘机会难得,时不再来。若待北魏整合完毕,我朝将永无宁日!’”
文帝一直沉默地摩挲着玉镇纸,此刻突然抬手,龙袍袖口的十二章纹随动作起伏。
“够了。” 他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转过头来安排内侍继续读‘屯田’篇。
内侍连忙应诺,展开绢帛的手微微颤抖:“臣请于江淮之间,仿汉赵充国之法,划地为屯。每屯千人,且耕且战。春种秋获之际,以强弩守边;冬日农闲,则教以战阵。。。”
“此法可行!” 王玄谟突然越众而出,这位曾力主北伐却输掉了裤衩的前彭城太守双目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