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3页)
学生叫他学术蛀虫,熟悉的同僚都觉得他晚节不保,他干脆就想当自己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了,直到他听到了两个男生在天台抽烟时的对话。
“陈少,你那论文被别人署名,你一大少还能被一教书匠逼成这样,太没用了吧。”
“你知道个屁,我给他署的,况且那论文也不是我写的,我爸跟人研究所买了篇,”那说话的人嘬了口烟,“谁让那家伙开学就在大教室里把我批得一无是处的,让我在全级面前没脸。”
“哟,还有人敢批评您啊,我可得对这个禹教授刮目相看了……”
禹浩怎么冲过去,怎么从揪住对方的衣领子咆哮到跪在对方面前,就像一阵风似的发生在眼前。
碍于“不参与”的原则,没有人敢上手拉住禹浩。
陆一飞不知道是兔死狐悲还是怎么的,内心里油然而生一愤怒和凄凉,此间的幻觉让人不敢置信现实里真发生过这样的场景。他也曾在明海大学里念过书,不敢想象就在他们尊重自己的教授在教室里听课的时候,还有人因为一次批评,而让自己的老师卸下了所有自尊,跪在自己的面前。
古装剧里有“跪的容易”,只有成年人知道“跪”是比死还难的事情。
完全地碾碎一个人的自尊感,自愿地将自己的人格按在泥土里,从此他的人生低到尘埃里去,就算偶尔能从泥土里冒出头来,也能感觉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禹浩的西装革履从此就像皇帝的新装,谁都可以透过透明的新衣,看到内里那个不堪一击如同软体动物似的一滩软弱。
那个儒雅的中年人后来又经历了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
“呵呵戏看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禹浩就站在格子里,抱着胸环视着他们。
众人:“……”。
“大家都没事,就继续吧?”严长海不敢看禹浩,也不想就刚刚看到的别人最想抹去的人生经历说三道四,赶紧催促众人进入状态。
“怎么,你也没想到自己愚蠢人生能被大家观看吧,‘反刍教授’?害,就是差个影院坐坐呢。”虞美娥半嘲弄道。
“这是真的假的,这真是禹教授你的……”赵刚不可置信地问。
“你们都别太过分了。”如果放在以前,孟朗绝对是当做没听见,任由别人可劲儿折腾禹浩又跟他有什么关系。然而现在,也就几分钟的时差,孟朗说出了几分钟前完全不可能说出来的话。
禹浩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等沉寂了一会突然笑起来,一双眼睛瞪着三张牌已经消失的发光白墙:“想攻破我的心防叫我死,会不会太小看人了?”
无论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那都跟现在他所在的世界毫无关联,只要他拿到足够的财富回到现实里,何愁不能在现实里反转人生。
禹浩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金币,对自己说道。
“至少这次抽卡没有人死,”杨銮吁了口气,年纪最小的她其实仍未能对别人的人生有多少悲惨产生共情,成年人的职场、成年人的烦恼还不是她这个年纪该关注的事,就像她父母常说的那样。
“这个“大富翁”到底要把人带到什么样的地方啊……”明明是循环的棋盘,汪明诚却听到陆一飞这样的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