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较于地球的重力,人行动比在地球上累上许多,跑动也变慢了,虽说经过许多次盖亚世界的副本,再加上陆一飞又在陆续锻炼自己的体力虽比从前好上不少,也还是累得够呛。

倒是汪明诚托着自己的一只胳膊在跑,喘气声也不剧烈,比他游刃有余地多。

“那边!”陆一飞眼尖,通道两边看起来深红色的墙壁,转来转去都一模一样,仍然被他注意到了左边通道有个不显眼的凹陷处。

“走。”

以为是门的地方,如同被什么东西啃咬出来的,表面并不规则,而且上手摸着十分柔软,能感觉到有东西隔着一层软垫将手的力量反弹回来。

“推不开,”陆一飞擡头看汪明诚。

汪明诚最喜欢看他试图求自己的样子,明明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那双眼睛无意识地散发着柔软的求助信号,“你躲开,看我的。”

结果踹了两下,那堵柔软的墙又把他的脚好好送了出来。

汪明诚这只开屏孔雀,还没来得及好好展示自己尾羽的光彩照人之处,就被迫将绚丽的尾巴收了起来,脸上不禁讪讪。

陆一飞心里快笑死了,捂着嘴忍不住呛咳了一声,把那笑意收了回去。

“我以前看过一种树栖蚂蚁的巢xue,和普通平面的筑巢方式不一样,它们可以铸造出两层楼三层楼的小别墅,只不过是往地下的,还是立体式的,不太规则,构造复杂,但总是垂直向下的。”

汪明诚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从腰间解下来这个尖头锹,往地下怼。底下像是组织很密的肌肉纹理一般,被铁锹劈开的时候还能看到相互纠缠在一起的形态,不过那东西很怕金属似的,几下下去,割裂出很大一个口子,暗红的颜色着实容易让人眼一花以为是个巨大的伤口。


汪明诚先自己跳了下去,随后接过了跳下来的陆一飞,冲击力很大还是将人抱了个满怀。

汪明诚对冲击力毫不在意,慎重的观察到没有什么虫族士兵把守,才肯细细打量起这个地方:“这就是虫族母巢的核心吗?”

陆一飞让他放下自己。他想象过母巢的核心是什么样子,眼前的所见还是很叫他震惊。

想象中,顶端满是钟乳,地上遍布着深灰色的虫族胚胎,其中还闪烁着生命迹象的荧光,至少也是一副充满粘液,巨怪巢xue的样子。

但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巨蛋一样拱形的穹顶,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仿佛是浩瀚无穷的深蓝色宇宙,那些幽光浩渺如烟,还以为是宇宙中的恒星闪烁。

底下确实有很多虫族胚胎一样的东西,但表壳已经呈现灰色,和那些他让玩家们吃下的卵不同,不像是有生命迹象,更像由蛋形卵演化而成的化石,零落不规则地散落在这片空间内。

而最深处,是一个连通宇宙穹顶和地面的粗壮光柱,光线很强有些晃眼,一下子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陆一飞深吸一口,朝着光柱走去。

另一边,严长海和孟朗他们人多,反倒是被多数飞虫追着,压力不小,不过大家也不是陆一飞那样跑几步就喘得体力废,就算快被追上,用随身带的枪支和道具武器也能稍微顶一顶再跑。

“不对啊,这虫族都是睡大通铺吗,巢xue里也没见到房间啊?”孟朗边跑边问。

金平对他大通铺的说法有点异议:“虫族跟人类的习性不一样,他们休息是通过和母巢的相连接,吸取所需营养的时候就在休息了,不像我们人类需要睡觉。”

严长海也觉得奇怪,一路上过来也没见到单独的房室。一般来说,虫族筑巢很喜欢啃食出不规则地虫道和虫室,可以用来繁育后代,可现在他们都没见过。

难道虫族不需要哺育后代吗?

“一进到这里我们方向都没了,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位置,待会还能不能和老大和陆一飞汇合啊?”这路走来走去都一样,胡先安控制不住埋怨。

“不能哦。”一个男声说。

“你说什——”胡先安正想看看谁敢跟他说不能,却发现大家都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孟朗先问出众人心中疑虑:“大块头,你干嘛自问自答啊,神经兮兮的。”

胡先安的视线从孟朗的脸上滑到金平的脸上,企图求他证明自己刚刚没有开口:“我没有接话啊!”

金平脚步慢下来,喘气喘匀了:“的确不是他的声音。”

孟朗瞪大了眼睛,苦笑道:“喂,你们不要在这种地方开玩笑啊,这不好笑。”

“我觉得好有意思,你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那个声音又说。

这下大家也发现这声音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了,男声非常轻,瓮声瓮气的响声在什么容器里发出的,闷闷的。

金平面色沉了沉,似乎已经认出了这把声音:“别在这装神弄鬼的,你出来。”

前面是不知通向哪里的通道,身后是他们刚刚跑过的来时的通道。如果藏着人,很容易就能被众人看到,然而此时却并没有人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孟朗快吓哭出来了:“虫族……呃、虫族也有虫子鬼的吗?”没想到万物皆有灵这句话竟然是真的。

“‘鬼’是什么,我的‘记忆’里说这是不存在在现实世界的一种生物。”随着这句话的持续,从众人身边的红色墙壁上,凸出来一个人形。

这个人形还在向外面冒出来,就像是从水平面浮出似的,那个人就要从墙壁里凸出。

孟朗只听过把尸体埋进墙壁里的恐怖故事,却从没听过这尸体还会冒出来的,这鬼怎么反着来?!

很快,那没过五官的墙壁从那人形上退了下去,露出一张帅气五官的脸。

眼睑低垂,头发背在脑后,一绺发丝垂在眼角,看向某人的时候,眼睛里透出深邃的波光,比之之前的那个人,顽劣和善良褪去,有的是一种发生任何事都理所当然的从容和近乎残酷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