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沉默弥漫开来,好像所有声音都被雪吸收了去。

鼻尖，脸颊和耳朵都被冻红的女孩儿开始不安了。她能逐渐感到烫意从心脏流淌而出，缓缓过了一遍五脏六腑,然后一齐涌到指尖，几乎要烧坏那朵向日葵。

唐暖等着一个回答,这等待令人难熬,以至于她不得不做点其他什么转移注意力。她盯着一片片雪花从天上落下渗入地面,盯着远处变成黑色小点的行人慢慢走过，最后她的视线又回来了,她看向邱糯阳，耳畔响起秒针走过钟面的咔哒。十五秒。

才过去十五秒而已。

唐暖的心慢慢落下来,她心想不要着急,不要着急。邱糯阳需要更多时间处理她的话,这很正常。邱糯阳也需要整理思绪好回答她的告白，这同样很正常。

但她不知道,十五秒对邱糯阳而言已经够了。

猫耳抖落雪花,尾巴一点点挤出来，从大衣下摆获得自由，翘起尾巴尖尖,微微摇摆起来。牙在变尖,不舒服，舌头忍不住舔舔。身体里好像装了一颗正在不停上发条的玩具心脏,齿轮转动,无形的手终于松开了发条，心脏开始运作,邱糯阳迈开了步子。

“唐暖,我、我也——”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所以舌头冻僵了。抑或是心太澎湃，所以话也说得艰难，似乎每一句都要被玩具心脏的齿轮一一碾过才肯说出，才敢放声。

唐暖被邱糯阳的变化吓了一跳，她忙左顾右盼怕正好有人路过，看到那条正在摇来摇去的大尾巴，所以也急忙迈步向前，不管不顾地按住邱糯阳的尾巴想把它塞回大衣里，结果这么一贴，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她就听见邱糯阳在她耳畔继续说：“唐暖，我也喜欢你。”

她还来不及回应就感觉到邱糯阳冰凉的手指扶住她脸庞，抓住尾巴那一瞬间一个吻落下，轻盈得像一片雪花。然而雪花会融化，邱糯阳的嘴唇却不会。唐暖就这么沉在邱糯阳的怀里，被邱糯阳亲着，手里还忍不住玩起她的大尾巴。

以至于亲到一半的时候邱糯阳抵着她额头，在喘息间抱怨一句：“不许分心。”

唐暖只好不舍松手，转而搂住邱糯阳的腰。

本来她以为会一直这么亲下去的，亲到雪停，亲到天亮。然而邱糯阳却忽然推开她：“阿——阿嚏！”

——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就是位置对调了一下。

唐暖愣了下，然后她才意识到怀里还有朵向日葵，她连忙把它塞进纸袋，还想走过去的时候被邱糯阳制止：“等一下，不要过来。我已经快忍不住了。你再过来，我恐怕马上就要变成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