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金脉焚霜

昭披耶河咸涩的夜风裹着腐烂水藻与化学药剂的浊气，黏在曼谷河畔步道的防浪堤水泥护栏上。泰国央行副行长汶颂·察棱拓的鳄鱼皮鞋碾过丢弃在岸边、沾满污渍的抗议传单，传单“还我洁净饮水”的油墨标语被雨水泡得浮肿，边缘洇开铁锈般的暗红水痕。他身后，国会紧急金融会议室的隔音玻璃倒映着对岸华夏远洋轮“和荣号”巨轮漆黑的剪影，船体侧面“中央储备”的金红徽标在港口探照灯下如同灼烧的烙印。袖口内袋里那份砷谱检测报告的复印纸像烙铁烫着肋骨——报告中“砷纳米管晶格分布图”的鬼魅纹路，正是勒死国家信用的绞索。

“十二小时。我们需要黄金流动性。”汶颂的声音透过卫星电话，混杂着河道风机的嗡鸣。听筒传来国储局孙正明冷硬如冰的回复：“华夏海关总署已启动跨境高危污染物紧急处置预案。涉事金砖必须全面隔离并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溯源调查。新贷款抵押物需以能源矿产资源重新评估。”对方停顿半秒，“贵国乌汶府钾盐矿开采权，可启动债务置换谈判。”电话挂断的忙音中，河道排污口突然翻涌出大股夹杂死鱼的墨绿色泡沫，刺鼻的腐臭味如实体般撞击防毒面具的滤芯。远处海关缉私艇警笛的蓝光撕破河雾，扫过岸堤下几个正撬动井盖的佝偻人影——黑市水贩的铁钩正探向可能含砷的主供水管。汶颂的指节深掐进水泥护栏边缘，碎屑簌簌落向腥黑河面。

乌汶府诗琳通钾盐矿区外围盐霜覆盖的荒丘如覆薄雪，咸腥尘土混着硫化物的酸腐气息刺人鼻腔。副矿长帕苏万·汶雅的皮卡碾过开裂的盐碱地，挡风玻璃瞬间被漫天灰白粉尘糊成毛玻璃。车窗外，三辆印着“边境电力开发公司”的水泥搅拌车正将粘稠泥浆注入废弃矿坑。工头甲蒙的手台在噪音中炸响：“固填剂浓度再调高！沉降系数必须压住地下气泉裂缝！”平板电脑连接的地质监控屏上，代表深层高压卤水的暗蓝色区域被粘稠泥浆压制，旁边标注“矿脉保护性回填——乌汶府工业安全特别条令备案号w7-09”。帕苏万抓起电筒跳下盐壳地，光束刺向矿坑深处——泥浆倾泻处，裸露出几截扭曲断裂的pvc管道，管口渗出的深褐色液体在低温下析出冰晶般的剧毒砷霜！甲蒙的皮靴猛地踢飞管道残片：“老鼠钻出来的老坑道！补漏！”飞溅的盐渣中，帕苏万看清断管内侧铭文：kcL-7号运输管线——该标识仅属于诗丽吉王后基金会控股的运输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