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军用匕首与消毒酒精》(第2页)

奇迹般地,颤抖减轻了。军刀划开皮肉的触感清晰传来,带着“惊蛰”特有的精准。当子弹“叮”地落在铁盘上时,沈砚之看见弹头上刻着樱花图案——与高桥隼军刀的纹饰一致。

“神经毒素……”顾清辞的声音开始发颤,皮肤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用火烧刀刃,消毒。”

沈砚之捡起军刀,在打火机上灼烧。火焰舔过刀刃时,他想起“惊蛰”记忆里另一个画面:周铁根用烧红的刺刀为他处理伤口,说:“疼就喊出来,别学娘们儿。”而他当时咬着牙没吭声,直到现在才明白,压抑的疼痛会在记忆里生根发芽。

“会很疼。”他将烧红的刀刃贴近伤口,蒸汽伴随着皮肉焦糊味升起。顾清辞猛地攥紧他的手腕,指甲嵌进他的肉里,却没发出一声呻吟——这和“夜莺”日记里写的“能忍枪弹痛,不做亡国奴”如出一辙。

缝合时,沈砚之的手再次颤抖。持针器夹着缝合线,在他指间晃出虚影。1937年搭档临终前的眼白、周铁根倒下时的铜铃声、苏晚音递来绷带时的檀香味……所有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分不清此刻缝合的是顾清辞的伤口,还是“惊蛰”破碎的心。

“看着我的眼睛。”顾清辞的指尖抚过他颤抖的手背,“这里是2025年,高桥隼已经死了八十年,你安全了。”

她的眼睛在手机光下像两潭深水,映出他慌乱的倒影。沈砚之深吸一口气,按照“4-7-8呼吸法”调整节奏,持针器终于稳定下来。当最后一针穿过皮肉时,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顾清辞的伤口上——不是他的汗珠,而是带着硝烟味的泪水,从“惊蛰”的记忆深处渗出。

“好了……”他松开持针器,看着顾清辞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左眉的伤疤开始淡去,“毒素清理干净了。”

顾清辞扯出个虚弱的笑,从颈间摘下银哨塞进他掌心:“外婆说,这哨子能吹走噩梦。”哨身刻着“夜莺”二字,与铜盒底部的“申”字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