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浮舟问剑（九）(第3页)

“好一招‘胡吹大气’。”

杨仞转头望去，长街上一片耀眼的亮光渐渐移近，却是八名黑衣人手持华烛，分列道路左右，步履端正地行在月下；两列烛光之间，却另有三人，赫然便是虞夙、岳凌歌与温蔚。

“好大的排场。”杨仞哈哈一笑，微觉诧异，此地距离碧湖轩虽不算远，但虞夙来得也未免太快了些，心念转动，恍然笑道：“虞庄主，你们是先疾奔了一阵，奔到近处才缓下步子，点起烛台，假作从容来到，是也不是？”

虞夙等人一路赶来的情形虽不全然如杨仞所说，却也相差不多，闻言面色僵滞，均不接口。

杨仞环顾周遭的烛火，又笑道：“原来红罗山庄已并入‘烛照剑’了，恭喜，恭喜。”——其实那些黑衣人所持的灯烛均是雕琢精雅的九枝铜灯，比巴山剑派的烛台要华美许多，但杨仞语气笃定，径直贺喜，却全不给红罗山庄弟子解释的余地。

苏绮茂瞧见师父来到，心中顿松，退后两步，脱口道：“姓杨的小贼，今夜你已是插翅难……”

正说到这里，忽听虞夙冷声道：“闭嘴。”

苏绮茂这才醒觉，面露惭色，垂首道：“弟子无能，没擒下‘刃贼’，请师父责罚……”

虞夙面沉如水，瞧着苏绮茂，却不说话。苏绮茂一愣，忽而又明白过来：刚才师父分明叫他“闭嘴”，他实不该又当众请罚。

虞夙平素对苏绮茂颇为看重，只觉自己的这个弟子言行端方大气，学武练剑也甚勤勉，却不料一到临敌关头，稍稍受挫，便失魂落魄一般，实在令红罗山庄在岳凌歌、温蔚等别派高人面前丢脸。

他不愿瞧见苏绮茂不成器的模样，便只仰头望月，默然不语。

杨仞见状微笑道：“虞前辈，你看月亮么？虞前辈御下有方，好威风，好气派呀。”

徐开霁闻言不禁苦笑，心说：“杨兄弟说话也忒难听了些，这下只怕虞夙要动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