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青雨白（二十五）(第3页)

轰隆声里，两人默然对视。

这时虞夙与一众门徒施展“红罗剑帐”，合斗赵长希、游不净，已多次刺伤二人，转眼便能取胜，虞夙心头却愈发惊惑，察觉到不少弟子脸色煞白，眼耳口鼻时而渗血，似是遭遇了某种异样的变故，却又想不分明；猝见柳续与燕寄羽对刀，又是一凛，心知唯有及早击败船上的敌人，才能请燕山长解惑救人，当即下令，分出五名弟子去擒杀杨仞等人。

柳续暗叹一声，只得返身挡下五名黑衣人的罗带；燕寄羽见状迈步挥刀，刀光飘飘忽忽，却辨不清是要追袭柳续，还是斩向杨仞或秋剪水——

秋剪水头也不转，倏而回袖一拂，一抹寒气激得雪刃偏转，刀光暗灭；燕寄羽神色微变，倒掠丈外。

夜色愈浓，秋剪水逆着细密的雨线站起，返身回眸，神色清冷：“……燕寄羽。”方才杨仞险些被杀，她心绪激荡，却是生平初次对燕寄羽直呼其名。

燕寄羽擡袖掩口，咳出一股鲜血，颔首叹道：“秋姑娘，你今夜的修为较之在岳州时，竟似犹有进境。”

秋剪水道：“今夜你休想再伤到杨仞。”此言一出，恍似又回到了岳州那夜，心中盈满月色与轻风，神情愈发坚决。

“是么……可眼下秋姑娘手无烛台，又凭何能胜我？”

“烛光虽灭，尚有月光。”

“今夜阴雨漫天，”燕寄羽莞尔道，“又何月之有？”

“心外无月，何关天上？悬明月以自照，光华恒存。”秋剪水语声沉静。

燕寄羽略一沉吟，目光渐肃：“原来如此……没想到‘心照’之上，尚有‘月照’。秋姑娘天资高绝若斯，为巴山剑术创出新境，料想郁姑娘泉下有知，也必极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