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青雨白（三十二）(第3页)

“那在下自当静候。”燕寄羽目光微闪，莞尔道，“我倒也有些好奇，吴重稍后又给我安排了什么麻烦。”

……

杨仞与秋剪水、叶凉来到对岸，江边乱草绵延，山林茂密，却已不见柳空图与方白的踪影。

三人疾行翻过山坡，眼见前方野径崎岖凌乱，颇难寻人，杨仞略一思忖，道：“柳老头要去青鹿崖，心神糊涂之下，多半见山便爬，咱们再往前去，看看能否找见什么高山。”

少顷，三人转过一条狭窄山道，望见数里外有座陡峭山峰，未尽行近，忽听身后有人呼喊，却是宁陈主仆与柳续赶至。

六人会合，杨仞略问几句，得知自己渡江后，贺风馗、岑东流留守原地，看押李素微、田桑榆，同时照应受伤的赵长希、游不净与方轻游等人，宁、陈眼看“乘锋帮”人手不足，而柳续亦担忧柳空图安危，三人便亦追过江来。

宁简略一迟疑，又道：“方才在来路上，我们瞥见远处有道人影，似有些眼熟……”

杨仞道：“是谁？”

宁简道：“似乎……似乎竟是吴重。”

叶凉闻言顿惊，颤声道：“难道师父他、他还活着？”说话中手心轻抖，激动不已。

柳续道：“那人影只匆匆一闪，我们却也没瞧清楚。”

六人旋即来到高山脚下，攀行到半山腰，秋剪水忽道：“山顶上站着一人，依稀便是柳老山长……”

杨仞闻声精神一振，只觉经络中内息渐渐盈满，似乎这时柳空图已渐停催运内功。

诸人加紧登山，又过片刻，果然仰望见山顶有个灰袍老者来回踱步，正是柳空图。

柳空图虽迷糊不清，但似也知晓有人正在追截自己，好不容易甩脱方白登上峰顶，才发觉这山并非青鹿崖，正自四处眺望，辨别青鹿崖的方位，眼瞧杨仞六人已奔到自己快要逃不脱的距离，不禁急得直跳脚。

——便在这时，山腰西侧的野林中倏然传出几声咳嗽。

杨仞等人霍然顿步西望，却见一个胖硕的屁股一下子闪进密林深处去了。

“他娘的，难道真是吴重……”杨仞惊疑暗忖，“西边是临江集的方向，吴重是从那里赶来的么？”

山顶上，柳空图的神思亦被咳声扰动，竟返身朝着山下奔来；杨仞见状又惊又喜，却听柳空图一边狂奔，一边朝西哑声喊叫：

“云荆山！云荆山！快随我去青鹿崖救我徒儿，你我联手，天下谁人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