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诡婿清风细雨明天

第11章 血色记忆再现(第2页)

 

\"裴砚?\"

 

苏昭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在了草席上,脸上全是凉的。

 

窗外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机关鸟蹲在窗台上,铜喙正对着他掌心的逆字,机械眼珠闪过幽蓝的光。

 

\"你父亲...说蚀日是妖神血脉觉醒?\"苏昭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那妖神之心...\"


\"是平息蚀日的关键。\"裴砚抹了把脸,指腹蹭到眼角的湿,\"他没说完,但我后来翻遍问魂宗残卷...所有关于蚀日的记载,最后都指向'妖神之心'。\"

 

风突然大了。

 

废弃民居的破门被吹得哐当响,惊得机关鸟扑棱着翅膀飞起来,铜爪勾住苏昭的发绳。

 

她仰头去抓,眼尾的淡红在晨光里格外鲜明,像团要烧起来的火。

 

\"裴郎。\"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把那枚发烫的逆字按在自己心口,\"我小时候总做怪梦。\"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梦里有片血海,有个声音说...'妖神之女,该醒了'。\"

 

裴砚的呼吸顿住了。

 

他看见苏昭颈间的银锁突然泛起微光,那是苏府世代用来封印她血脉的东西。

 

锁扣上的纹路,竟和他在问魂宗密室暗格里看见的黑玉,有着相同的血色脉络。

 

窗外传来野蒿被踩断的声响。

 

机关鸟猛地发出尖鸣,铜喙指向后窗——那里挂着的半截红绸,正随着风,一下一下拍打着窗棂。

 

苏昭的指尖在银锁上轻轻一颤,那抹淡红的眼尾跟着抖了抖。

 

她仰头看向裴砚时,眼底浮起层水雾,像被风卷起的薄云:\"裴郎,我总以为...总以为那是血脉封印松动后的胡话。\"她的指甲掐进掌心,银锁上的血纹顺着皮肤脉络往上爬,在手腕处隐入袖中,\"可方才你说的黑玉,和这锁上的纹路...连走向都分毫不差。\"

 

裴砚的拇指抹过她眼角的湿意,掌心的逆字仍在发烫,却比她的体温凉些。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闷响——十年前密室里的血腥味突然涌进鼻腔,老宗主的血滴在他手背上的温度,和此刻苏昭的眼泪重叠在一起。\"阿昭,\"他低低唤她小名,这是他从前在她犯傻时才用的称呼,\"你记不记得三年前荒城大疫?

 

你偷偷翻出苏府药库,在雨里守了七夜给百姓施药。\"他扣住她手腕,让那抹血纹贴紧自己掌中的逆字,\"你血脉里若真有什么,也只会是...是能镇住蚀日的光。\"

 

窗外野蒿折断的脆响再次传来。

 

苏昭的机关鸟突然从她发绳上俯冲而下,铜爪精准勾住破门的门闩——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撞开,阿福踉跄着扑进来,后背沾着草屑,额角有道新鲜的擦伤。

 

\"三...三小姐!\"他扶着门框直喘气,腰间挂的铁皮水壶撞在砖墙上,发出闷响,\"我在西市茶棚听林九的手下说,他们拿了画像在搜人!\"他从怀里掏出团皱巴巴的纸,展开时露出半张模糊的炭笔画——正是裴砚昨日替苏昭修机关鸟时,被茶棚说书人瞥见的侧影。

 

裴砚的瞳孔骤缩。

 

林九是青阳城新崛起的诡师,半月前抢了苏府的商队补给,当时他替苏昭出头,用问魂宗的\"锁魂钉\"废了对方两个手下的诡术。\"他们怎么会这么快追来?\"他捏着画像的指尖泛白。

 

\"我...我听见他们提'妖神之女'。\"阿福擦了把脸上的汗,后颈的红痕还在渗血,\"有个疤脸的说,镇灵司的人给了悬赏,要活的...活的三小姐。\"他突然看向苏昭颈间的银锁,喉结动了动,\"方才在巷口,我看见他们往药铺方向去了,王婶的孙子发烧,三小姐前日给过药...他们许是猜我们会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