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诡婿清风细雨明天

第36章 暗桩浮现(第2页)

 

\"当啷\"一声,刀掉在青石板上。

 

陈三蹲下去捡,看见刀身上凝着的晨露里,浮着苏老爷的脸——五年前他被妖物咬伤,是苏老爷连夜请了诡师给他驱毒;三年前他娘病重,是苏三小姐偷偷塞了二十两银子在他枕头下。

 

\"陈三!\"门房老张的吆喝声惊得他一颤,\"大长老让你去前院搬镇灵碑!\"

 

陈三应了一声,却没动。

 

他望着练武场角落那株老槐,枝桠间还挂着苏昭小时候系的平安结——红绳已经褪成了淡粉,可结心的\"安\"字还清晰。

 

他突然弯腰捡起刀,刀锋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线。

 

\"疼,\"他对着血珠轻声说,\"这疼比不过良心烂掉。\"

 

日头爬到屋檐角时,裴砚把血契残片收进怀里。

 

苏昭靠在他肩头打了个盹,耳后的血管终于褪成淡青。

 

密室窗外传来杂役搬东西的响动,裴砚摸了摸怀里的玉牌,又摸了摸苏昭垂落的发,突然听见练武场方向传来一声刀鸣——像某种预兆,划破了清晨的安宁。

 

陈三擦刀时,看见日头西斜了。

 

他把刀穗重新系好,指腹蹭过刀身上的缺口,转身往柴房走。

 

那里有个破洞,能通到密室后的夹道。

 

他摸了摸怀里的纸条,那是苏宏威胁他时写的密信,现在还带着体温。

 

\"今夜子时,\"他对着渐暗的天色低语,\"裴姑爷...\"

 

风卷着几片槐叶掠过他脚边,像是替他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一更梆子敲过三遍时,陈三的影子才蹭着墙根挪到密室后巷。

 

他喉结动了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方才路过西跨院,看见苏宏的贴身婢女端着参汤往主屋去,灯笼光里那婢女耳坠子晃得他心慌,像极了当年他娘咽气前攥着的银锁片。\"不能再拖了。\"他咬着牙,鞋底碾过片枯槐叶,脆响惊得头顶麻雀扑棱棱飞起。

 

密室石门有条半指宽的缝隙,陈三弯着腰,用刀尖挑开覆盖在门上的常春藤。

 

门内烛火忽明忽暗,照出裴砚半张侧脸——他正用银针挑开左手背最后个血泡,药粉撒上去时,眉峰只轻轻一蹙。

 

\"裴公子。\"陈三压低声音,刀尖在石门上敲了三下。

 

裴砚的银针\"当啷\"掉在铜盏里。

 

他反手按在腰间那截断尺上,另只手将苏昭往身后带了带——这动作快得像阵穿堂风,苏昭刚从盹里惊醒,发尾还沾着他衣襟的药香。

 

\"是陈护院。\"陈三把刀穗解下来,扔进门缝。

 

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用苏昭小时候编的平安结改的,褪色的红绳在月光下泛着旧暖。

 

裴砚的手指在断尺上松了松,屈指叩了叩门:\"进来。\"

 

门轴吱呀声里,陈三踉跄着栽进来。

 

他怀里的纸条被汗浸透了,\"苏宏让我监视你们\"几个字晕成团墨渍。\"从上个月库房丢镇灵香开始,他就在安插暗桩。\"陈三喉结滚动,目光不敢去看苏昭,\"有个叫阿七的,是哑巴,颈后...颈后纹着血月。\"

 

苏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记得三天前在后院看见个扫落叶的杂役,那人低头时后颈有块红,她还以为是被槐刺扎了——原来竟是刺青。\"苏宏?\"她声音发颤,\"他不是二伯最信任的族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