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反击前奏(第2页)
\"慌什么。\"裴砚的声音比平时粗哑,\"先去库房拿镇灵香,我守着这两个废物。\"
脚步声渐远。
阿七立刻翻身,用牙齿咬开手腕的绳子。
他摸到颈后血月刺青,那是方砚舟亲自用烙铁烫的,此刻正随着心跳发烫——这是他该报信的信号。
他猫着腰挪到窗边,指尖刚碰到窗栓,突然听见房梁上\"咔嗒\"一声。
是机关。
但他没犹豫。
方砚舟说过,死士的命是棋子,棋子的价值在于让棋盘翻过来。
他猛推窗,夜风灌进来,卷走了桌上那张纸——上面赫然写着\"苏宏通敌证据\"。
苏宏是在偏院暖阁里接到消息的。
炭盆里的檀香烧得正旺,他捏着茶盏的手却凉得发颤。
阿七的哑嗓从窗外传来:\"二管事,裴砚那废物被暗桩反制了,现在正关在密室里求饶。\"
他眯起眼,盯着窗外那道黑影。
阿七颈后的血月刺青在月光下泛着青,和方砚舟给他的密信上的标记分毫不差。\"好。\"他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成了花,\"你先去盯着,我这就带护卫过去。\"
等阿七的影子消失在院角,他猛地拍了下桌子。
茶盏被震得跳起来,热茶泼在绣着金蟾的袖口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对着铜镜理了理胡须。
镜中映出他发红的眼尾,像只终于等到猎物落网的老狐狸:\"苏昭那小丫头还以为自己能撑起苏府?
等我拿到井里的东西,方先生许的'青阳城之主',可就该改姓苏了。\"
子时三刻,密室的门被踹开。
苏宏举着火把冲进来,身后跟着五个持着鬼头刀的护卫。
火光扫过石桌,扫过墙角的草绳,扫过那截染血的血契残片——可本该被捆在石桌腿上的暗桩,本该缩在角落发抖的裴砚和苏昭,此刻竟连影子都没有。
\"人呢?\"他的声音突然破了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
护卫队长举着火把往井边照。
井底的叹息声比夜里更清晰了些,混着风钻进众人耳朵,像有人在水下念着谁的名字。
苏宏盯着井沿那圈暗红的痕迹——那是刚才阿七报信时说的\"裴砚的血\",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紫,像被什么东西舔过似的。
\"二管事...\"护卫队长的声音发颤,\"这血...怎么在动?\"
苏宏猛地后退一步,靴底磕在石桌上。
他低头,看见石缝里卡着半枚铜铃铛——是苏昭总别在发间的那枚。
铃铛在他的震动下晃了晃,叮咚声混着井底的叹息,像极了某种倒计时的鼓点。
他突然想起阿七报信时,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了片刻。
那时他没注意,可现在再看——墙角那截血契残片,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密室里的檀香被夜风撕成碎片,苏宏盯着空无一人的石桌,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踢了踢脚边那截草绳——方才阿七信誓旦旦说裴砚被反制,可这绳子松得能直接抽开,分明是故意留给他看的。
\"二管事!\"护卫队长的火把突然剧烈摇晃,火光照在井沿那滩\"裴砚的血\"上,暗红液体正顺着石缝缓缓蠕动,像无数条细蛇在舔舐青石板。
苏宏踉跄着后退,后腰重重撞在石桌上,震得那枚铜铃铛\"叮\"地弹起,在半空划出银亮的弧。
这声响像根针,猛地扎破了他的侥幸。
他突然想起阿七报信时,窗外的云影遮住月光那一瞬间——那时他只顾着得意,没注意到墙角的血契残片何时消失的。
现在再看,石缝里卡着半枚淬了迷药的细针,正泛着冷光。
\"上当了!\"苏宏吼出声,转身就要往门外冲。
可刚迈出半步,头顶骤然一凉。
一只巴掌大的铜鸟从梁上俯冲而下,铁喙精准啄住他的帽冠,\"嗤啦\"一声扯了个粉碎。
碎布飘落时,他后颈那枚青紫色的血月刺青赫然暴露在火光里,像块烧红的烙铁。
\"苏宏。\"
低沉的嗓音从密室阴影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