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妓

男妓

“你家那位怎么没来?不应该呀,他应该比你更想找机会过来才是。”

“他来了,但是不跟我们一起,说这个身份不方便,他有更好的办法。”他从内窗望出去,醉梦楼中热闹非凡,底楼的正堂里歌舞升平,红巾翠袖。

“以商界贵公子的身份来还不好?倒还是那么咄咄逼人。”周玄朗给他斟了一杯酒,也从窗户望出去,招待客人的小侍在各楼层穿行来往,“你们竟然会在朝颜节动手,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月余川没有回他,周玄朗当然也不需要他回。

朝颜节其实不是节日,是幼都的惯例罢了,是每年三月上旬的时候,幼都五楼联合举办的一场盛事。

越是繁华的地方就越是奢靡越是艳丽,这个王朝京都自然是同样的道理。幼都五楼是京都中最负盛名的五大青楼,跟江南的烟雨十六家并驾齐驱。

而朝颜节么,是五大楼联名的选举,选举出每年的花魁娘子,幼都第一名妓。

看似很不可思议,这样的事情竟然可以摆在明面上来,但秦楼楚馆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幼都五楼已经是最顶级的销金窟,不止是人均绝色,这里的妓子还各有所长,譬如文采风流,才情卓越。来此寻欢作乐的人非富即贵,故而这朝颜节也是颇受追捧,轰动一时。

朝颜节由五大楼轮换着主办,今年正轮到了醉梦楼。但这是人间的盛事,轮不到他们鬼神来紧紧揪住不放,偏偏朝颜节已经被纳入了此番斗争的范围中,只能证明,此番乱斗已然惊动人间。

从错觉寺香客大量昏迷开始,鬼神之事就已经干涉到了人间。而如今这场争斗的范围又进一步扩大了。

“你家那位主事不是祭司门的吗,道法通天,他也解不开错觉寺的蝎血封印?”

“蝎血封印是道家邪法,他修的是正统道法,对这些研究不深。”月余川抿唇,端起酒杯,极力维护孟往,“况且这些封印一层叠加一层的,已经被文起年年加固,就是为了防着被人轻易破坏,并非一朝可破……还有,这些邪道再怎么强大,还不是由正派道法衍生出来的,同根同源,他就是要研究透邪道还不是轻轻松松。”

周玄朗无语,他不过是说了孟往一句,月余川要回怼他十句,有够护短的。上次见月余川还是在天陲野的时候,那时还跟孟往是敌人,争得头破血流。这才多久不见,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沦陷至此了?

难怪,当初在天陲野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虽然没有影响到大的决策,但月余川却几次三番地心软,他还以为只是贪了美色,怜香惜玉,原来倒是别有用心。阴阳相吸,到底是不是这个道理?

“咦?”

周玄朗身边的小仙官低呼一声,从雅间内窗指出去,道,“醉梦楼中新来了一位西域美男,还没有调教好,因此从未出来接过客。不过据说国色天香,尚未接客便已经艳名远播了。没想到朝颜节上倒是现身了?”

顺着小仙官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在他们这层楼,对面的长廊上走过一位黑衣黑纱的美人,的确是西域服饰,环佩叮当,轻纱掩过半露的腰肢。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应该是酒。

醉梦楼有九楼,身份越贵重,所能预定的雅间包厢楼层便越高。他跟着财神周玄朗来的,自然蹭了人家的光,到了第九楼来。

而那位西域美人端着托盘步伐轻盈地转入了九楼的另外一间包厢,消失不见,难睹芳容。

但那道纤长身影实在熟悉,月余川脸色一阴,猛地将手中杯盏搁在酒桌上,杯中酒向外溅出,淌了一桌,又从桌沿一滴一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