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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宇白没在下课的时候给胡莎莎女士回电话。一早上的课结束了,才趁着南昀被拉去办公室帮忙的空档,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了。
“喂。”胡莎莎女士平静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
“妈。”苏宇白喊了一声,想了想要怎么开口说这个事。
“我记得你说过,你现在在学校里就是南昀在辅导你吧?”胡莎莎女士问,“你感觉如何?”
苏宇白刚想答,就被胡莎莎女士打断:“馒头,我要听实话哦。”
律师的气场披露无疑。
胡莎莎女士现在要的,是苏宇白不带有一丝个人情感的客观事实。
“......很好。”苏宇白认命般垂了垂眸,语气却很坚定,“真的很好。”
“方便和妈妈说说为什么吗?”
电话这头的胡莎莎摁下茶水间咖啡机的暂停键,静坐在吧台前抿着咖啡听着苏宇白的每一个字。偶尔会有同事路过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她都无声地摆了摆手,然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二中的事情给苏宇白造成了影响太大了,从那以后,苏宇白便单方面取消了他在自己面前任性的权利。
久经法场的胡莎莎自然希望他遇事要学会客观理性的对待,但当她放下作为律师的身份,把理性和原则暂且摆到一边,她只是一位母亲。
她乐意去接受属于她的孩子的合理请求,也希望去包容他小小的任性。
苏宇白说到最后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把话第一时间说完。
他想了很多让胡莎莎女士去接受南昀来做自己家教的理由,每一个都听起来很合理。但最重要的原因,苏宇白没说。
那些事情,南昀愿意让他知道,但不代表他愿意让除了他以外的人知晓。这是最起码的尊重,也是最基本的礼貌。
“......妈,我想帮帮他。”苏宇白想了想,给了最后一个理由,“就像他帮我这样。”
“好。我明白了。”胡莎莎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轻轻的嗯了一声笑道:“那这回可一定要把人带回家吃饭了。”
“......啊?”苏宇白怔了那么一下,然后快速地反应过来,“哦!好!我跟他说!”
“就这周末吧。”胡莎莎也起身,准备去解决她的午饭。
苏宇白从容答道:“好。”
挂了电话,苏宇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起码现在来说,胡莎莎女士这关应该算是过了。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南昀这里要怎么说了。
时间卡的很好,苏宇白刚挂电话没两分钟,南昀便从办公室回来了。后边儿还跟着个秦墨,人看起来有点焉了吧唧的。
南昀几次想开口说话,硬是被自己反胃的感觉堵了回去,等走到班门口了,他才实在忍不住转过头对秦墨道:“你爸妈真的……真他妈的有病!”
“你别憋着,想骂就骂吧。”秦墨叹了口气,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骂他们我嫌脏了我的嘴。”南昀靠在门框上揉了揉胃,“你和倩姐,真的,天生一对。一个二个父母都这么极品。”
这两家人的事情说起来那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秦墨和陆千倩以前是在云城东区的一个城中村里长大的。村子不大,要走小道才能进的来,一般没什么外人会来。这个地方仿佛就成了一个世外桃源一样,自成一方。
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曾是原市纺织厂的工人,他们的父辈也都基本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被家人里安排进了厂,毕竟那个时代读书多不比的上多一份工钱养家来的实在。后来纺织厂倒闭了,市里改造,工厂的老人们可以从破烂的小村子里搬进体面的小区。
生活变好了,但人没有。
底层劳动人民,没有文化,对于大多数事情的看法也和电视剧和小说里的那样,有局限性。对于自己孩子的教育就更谈不上什么公允公正。
秦墨父母就是其中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