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第2页)
严醉不信邪,问他:“寻,这两天什么日子啊?”
齐寻让他问的一愣,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眼神和刚才一样清澈:“不知道呀,就,五月十九号,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严醉:“......”
他刚才还担心媳妇儿猜到这个惊喜,现在一点也不担心了。
好,媳妇儿根本不记得这码事。
“咱睡觉了。”
严醉指尖轻抵住齐寻的胃,柔声问他:“疼不疼?有没有不舒服?”
齐寻摇头:“没有呀。”
“那咱就早点休息,”严醉低头,让齐寻搂着自己的脖颈,抱着他起身,“明天一早起来收拾,中午吃完饭就走。”
齐寻“嗯”了声,被严醉横抱在怀里,又擡眸看他:“宝贝,咱家的丸子怎么办?这几天没有人照顾它。”
“送胜哥家养两天,”严醉瞥了眼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萨摩耶,“胜哥也喜欢小猫小狗的,肯定好好对丸子的。”
齐寻轻轻点头:“好呀。”
五月下旬,天有点热了,睡袍都脱下来堆在床头柜上,齐寻像往常一样偎在严醉怀里睡,枕着他的手臂。
严醉的腿有点重,压在齐寻身上,齐寻倒不觉得沉,只感觉特别暖和。
睡在严醉怀里根本不用盖被子。
齐寻这一宿睡的不太安稳,总是梦到从前的事,断断续续的连也连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个月去了医院,又见到了这个曾经抢救过齐寻的医生,齐寻眼前总是闪回那个医生劝他不要睡的画面。
手术灯很亮,眼前围着戴口罩的医生,一切都冷冰冰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管子刺进齐寻的喉咙里,一直向下,划的气管和食道都很痛。
鼻腔里还有安眠药和胃酸混合的味道。
躺在手术台上的齐寻脑子里很乱。
麻醉针起了药效,齐寻昏睡过去的那一刻,他在想活着到底有没有意义。
这具曾濒死的身体,差点停跳的心脏,至今都没给齐寻一个答案。
严醉半醒半睡之间,总觉得怀里的齐寻身体在发抖,他忍着睡意睁开眼睛,看着齐寻长长的睫毛在颤动,唇也轻轻启合。
“寻,”严醉轻晃他的肩侧,“怎么了?”
齐寻紧闭着的桃花眸慢慢睁开,眼前的严醉满面担忧,擡手轻抚他的脸颊:“哥,你怎么醒了?”
“哥感觉你睡的不安稳,”严醉把床头灯打开,靠在床头坐着,怀抱着齐寻安抚,“怎么了,是梦到什么了吗?”
“梦到......”
齐寻迟疑了一下,闭上眼睛,缓缓开口:“梦到我自杀之后被那个医生抢救,他让我不要睡。”
严醉脸色凝重,顿时失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跟齐寻说什么,是安抚他,还是再骂一遍胡育,还是恨那些让这件事不了了之的老师,强压舆论的学校。
严醉好难过,他只觉得心里很疼,恨谁,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寻,”严醉眼圈红了,揉着怀里美人的肩侧,强作镇定,“以后心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别自己忍着,我怕......”
“不会的。”
齐寻半阖着眼,指尖抚着他微微湿润的眼角,柔声说:“哥,我不会再做傻事啦。”
严醉没说话,忍着喉间酸楚,垂眸时,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胡乱的抱紧了齐寻。
三十六岁了,严醉第二次掉眼泪,上一次是齐寻让他不要那么辛苦。
齐寻擡手为严醉抹着眼泪,含笑道:“打麻醉针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直到手术做完了,我继续上学念书也没想出来,这么多年也就糊弄着过去了。”
严醉的唇动了动,齐寻没让他说话,接着道:“今天我突然明白了,这个答案是要我自己去想,因为要在二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严哥,所以我不能死在十九岁。”
出院之后的几年,齐寻浑浑噩噩,不想好好生活,不愿意好好吃饭,感觉一切都没有意义。
认识了严醉,齐寻从不堪的过往走出来以后,他依然不爱这个世界,不爱陌生人的善意,不爱自己笔下充满希望的文字,平等的不爱万事万物。
但齐寻深爱着严醉,齐寻是这样理解的,他深爱的人,就是他生命里的全部意义。
“寻,”严醉的眼泪止不住,鼻音很重,灼热湿润的唇吻了齐寻的额头几次,喉间颤抖,“以后,不会这么辛苦了。哥以前就想跟你说,哥不想你那么懂事,就,能做你自己就好,你什么样,哥都爱你。”
“不哭啦。”
齐寻凑上去,嫩白的小脸蹭掉严醉的眼泪,指尖捏住他软软的脸颊,往外轻扯:“宝贝再哭,明天眼睛就肿了,都不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