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8(第3页)

严醉看着齐寻难受的样子，抿了抿唇，满眼心疼。

他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齐寻生病的时候，自己没法跟着分担那些痛楚。

哪怕只有半点也好。

齐寻喝过药和水，坐起来，倚在严醉怀里休息。

严醉劝齐寻躺下再睡会，他说不困了，非要跟严醉聊聊天。

“那......”

严醉想起来前些天刷到的一个视频，上面全是古诗词节选，没有解释和出处，问了齐寻当时让自己印象最深刻的一句：“媳妇儿，‘当时只道是寻常’，那句诗，我找了原文，怎么感觉跟没写完似的，就，戛然而止那种。”

齐寻闭着眼睛，想了想，嗓音轻微沙哑：“纳兰性德的？”

严醉点头：“嗯。”

“打个比方，就是，丸子很淘气，会撕碎你平常盖的被子，吃掉我的入职报告，有时候在泥里打滚。”

齐寻说着说着就笑了，眼皮半阖，指尖摩梭着严醉捂着自己胃的手：“可它也很可爱，会摇着尾巴找你要吃的，想尝尝你的午饭和晚饭，咱们一下班，它会大老远跑过来。它好它坏，你都已经习惯了。”

严醉听着齐寻说到这，侧过头，含笑瞥了眼卧在地毯上打瞌睡的丸子，嘴皮软软的，黑色的大鼻子也很湿润。

这条狗实在是太健康了，还傻傻的。

真讨人喜欢。

“但是，丸子总有不在的一天。”

齐寻缓声说：“那时候，你下班见不到它，吃东西的时候它也不来吵你了，你所有的家具完完整整的放在原位，不会再有小狗淘气，碰坏了磕碎了，你的生活彻底归于平静。”

齐寻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你的生活平静了，但小狗也没有了。

严醉听到这，心里猛地一揪，隐隐的作痛，心尖上好像在撕扯。

原来‘当时只道是寻常’是这样的语境。

从前最习以为常的事，寻常到不会珍惜的瞬间，竟然会变成一辈子的求而不得。

齐寻一直在严醉怀里轻咳，又不愿意省省嗓子不说了，只想和他聊天，好久没听他答话，刚想开口，胸口就被他温热的大手捂住了，慢慢往下捋。

“媳妇儿，”严醉手揉着，帮他往下顺顺这口气，一边说，“以后，要是我跟你发脾气，就拿你的手，狠狠抽在我脸上，让我冷静下来。”

严醉很怕自己习惯了齐寻的存在，渐渐不珍爱他，让他成了自己的求而不得。

齐寻摇头，喉间声息轻软：“我不要。”

他好像看透了严醉的心思，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很多担心的事，其实到最后也不会发生的。”

最后这句不明不白的，严醉没细听，只觉得齐寻越来越没精神，头颈倚在自己心口上，聊了这么长时间，眼睛几乎没睁开过，没精打采的反常。

严醉心里感觉齐寻不太对劲，赶紧擡手摸摸他的额头，有点发烫了，喉间“嘶”一声：“媳妇儿，你怎么，怎么发烧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清·纳兰性德